在“港区国安法”的消息出来之后,美国总统特朗普就在社交媒体表示会发表态度强硬的讲话,在当地时间周五特朗普发表讲话之前,资本市场处于躁动之中,八分钟讲话之后,市场情绪平静下来,美股飘红,美债价格上涨,从资本市场的反应能够看到,特朗普的讲话要比人们的预期更缓和一些。香港的价值和战略意义在于它是全球第三大金融中心,是全球金融网络中“大而不能倒”的关键节点,在特朗普谋求连任的大背景之下, 稳定市场预期,恢复经济才能增加胜选的筹码。
对于“港区国安法”的出台,特朗普是缩水版的蓬佩奥,蓬佩奥这几天频频发出非常强硬的信息,特朗普只是部分接受了蓬佩奥的说法,认为,国安法违反了《中英联合声明》等等。国家安全事务助理奥布莱恩此前表示要对中国进行制裁,特朗普只是接受了这个说法,但是没有具体内容。
特朗普说,今天的决定将影响美国和香港达成的全面协议,从引渡条约到出口管控和技术,美国将采取行动取消香港作为中国其他地区以外的一个单独的海关和旅游地区所享有的优惠待遇。这是特朗普在记者会上传递出来的核心的信息,也在外界的预料之中,但他没有提出时间表。有媒体评论说,特朗普的表态是“雷声大,雨点小”。其中的原因无外乎,美国在香港有重要的利益存在,美国在香港有1300家企业,几乎所有的美国大型金融企业在香港都有分支机构,有8.5万美国人在香港定居和工作。香港是重要的转口贸易的中转站,香港对美国有大量的贸易逆差,对急于解决美国贸易赤字的特朗普来说,香港的价值不言而喻。从短期来讲,美国也没有想到国安立法的到来,没有做好准备,骤然采取严厉的措施,害人害己。
特朗普从商业丛林中搏杀出来,他最大的特点就是凭空制造筹码,在他的谈判逻辑中,只要比对手多一点儿筹码,就可以赢。去年香港出现严重的街头暴力之后,特朗普并没有表现出强硬的姿态,但并不代表他不关注香港,而是将香港作为美国手里的一张牌,尤其是签署了所谓的《香港人权与民主法案》,以美国国内立法来干预香港事务。这一法案也是特朗普备而不用的牌,当然,涉港国安立法之后,特朗普也可能会亮出自己的底牌了。
从特朗普8分钟的演讲内容安排来看,涉港国家安全法只是诸多问题之一,而且是在演讲最后才加以说明。这至少说明三个问题:第一,特朗普对华政策的焦点依然是经济问题,贸易、技术转让等问题,中美达成了第一阶段贸易协议,有人认为特朗普可能会撕毁这一协议,但从特朗普的表态来看,他无意撕毁这一协议,而是将其视为自己的政绩;第二,香港问题是中美之间多个议题之一,特朗普还没有计划将资源和精力全部倾泻到香港问题上面,有可能的趋势是坐等香港问题发酵,使之成为美国打压中国的趁手兵器;第三,特朗普释放出的信息会影响香港作为国际金融中心的地位,美国白宫经济委员会主席库德罗之前表态说支持在香港的美国企业转移,并且提供相应的财务支持,特朗普的“雷声”会冲击资本市场对香港的预期,不排除部分金融、法律等方面的人才和资金离开香港。
特朗普的这篇演讲更像是对华政策的纲要,对涉港国安立法的看法隐含其中。从中美关系的大局来看,两国关系跌入建交以来的低点,在八分钟的演讲中,特朗普对中国各种吐槽,各种新仇旧怨搅和到一起,议题联动成为中美关系的新特征,牵一发而动全身。从中美关系的逻辑来看,特朗普的这篇只有8分钟的演讲意味着中美之间的争论可能发生了质变,原先关于市场经济地位等问题的争论是在一个话语之下,或者一种预期之下,现在中美两国没有了共同的期待。特朗普在演讲中暴露了美国对华政策的根本基础是寄希望改变中国,这一假设的前提已经被证明是错误的。特朗普的失望类似于当年美国关于“失去中国”的讨论,相比于七十多年前,今日之中国是世界之中国,中美关系嵌套在一起,美国没有能力,也没有资格“失去中国”,反过来,中国也从不准备让美国“失去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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