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为北大附中学子调查教学环境 反被学生辱骂“要你管?”(图)

编者按:

这篇文章首发于微信公众号“呦呦鹿鸣”。作者是国内知名作家,有北大学区的读者发信求救,发现自己孩子就读的“北大附中”的教室污染量超标,导致600多人次有身体不适的现象,最厉害的同学流了6次鼻血。之后作者通过各种渠道对校园进行调查,讽刺的是在调查过程中,反而遭到了学生们的嘲讽和辱骂。不少读者在评论区感慨“真是魔幻”。

尤其值得注意的是,北大附中学区的孩子家长大多是北大学子、教师。
 

以下为正文:

 

尊敬的北京大学党委书记邱水平同志、校长郝平同志:



您好!打扰了!



给两位领导写信,实属迫不得已。我意外踩到了贵校的雷区,陷入极大危机——北京大学旗下,主要来自北大附中实验学校及北大附属中学的一批学生们,正在发起一次行动,并将其视为该校翻版“莫雷事件”。在这样一个极为特殊的敏感时期,这种玩火行为,于我,于贵校,都非常危险。



先说背景:



10月8日,贵校的一位教授(他同时也是呦呦鹿鸣的读者),找我反映:开学以来,孩子所在的北大附中实验学校不少同学出现不良症状,恐怕是与教学楼和操场装修污染有关,家长们很是担忧。我请家长们将孩子们的不良反应尽量汇总发我。一共统计到

不良症状的学生237人、654人次,其中,流鼻血的有152人次,99人(有学生多次流鼻血,最多者流了6次)。



这样规模的不良反应,无论原因是什么,都足以引起我们的重视。以下是整理后的部分表格,654人次具体描述,

请在框中下拉阅读(每一栏都对应一位学生,有班级和具体姓名,我均已查看,为隐私考虑,在此隐去):









不良反应是8月29日报到日开始发生的。随着异常学生增多,家长请求学校出具环境质检报告。最新报告的检测单位是北京市劳动保护科学研究所,采样时间为8月19日,结论是达标。不过,在9月5日的家校沟通会上,受邀专家,来自中国建筑科学研究院国家建筑工程质量监督检验中心的邓高峰主任指出,这份报告有些许瑕疵,比如,备注中载明“关闭门窗13小时,客户自述”不合规(应由检测单位封闭,12小时后取样检测);地下二层篮球场检测点TVOC值超标,提示有不明挥发性有机污染物存在,学生的大量流鼻血和眼睛痒等症状,可能是TVOC污染的身体反应。



鉴于此,学校于9月6日再次检测。并邀请了一位家长代表参与,随后宣布达标。参加这次检测的家长,是北京大学的一位教授,和我聊了很久。她在检测过程中,注意到一些令她担忧的细节,比如房间内开着19度的空调(这会使得检测失真)、密闭并不是由检测团队进行的、标准模糊、检测57个点只有47个点的数据,如此等等。因此,一个家长自发组成的“初一年级家委会”声明说:“校方当前主导的二次检测与之前约定的家委会主导的检测无关,相关过程的规范性未获得家委会检测小组的认可。



学校方面对空气问题做了不少努力,比如,把体育课改到畅春园公园,音乐课美术课改在各班教室,吃饭从地下食堂改在各班教室、允许校外就餐、增加绿植、购买电扇等,9月5日,开设远程网络授课,允许一些学生在家上课。

校方和一些家长的认知产生了分野,

9月10日、9月16日,家长们两次向学校提交了检测申请,均被校方驳回。同时,学校停止网课,要求学生全部回校上课。这造成了部分家长的疑虑。 他们曾经求助北京市长热线、北京市教委、北大、教育部,包括求助于书记和校长两位领导,以及北大派往附中的巡察组,但是,最终,他们不得不在10月8日来找我。因为他们的声音,透不出去,没有任何媒体报道过此事,自己的忧虑也没有消失。这是向12345热线投诉截图:





北大的教授家长们,不到万不得已,是绝对不会找我的,我查阅了请愿书、报告若干,以及相关资料,因为实验学校有民办招生,因此,并不是所有家长都持一致意见。但是,我想,家长们没有理由去破坏自己孩子所在的学校,尤其是北大子弟学校,主要症结是

是他们担忧孩子的健康,而这种担忧始终得不到有效的化解



核查了消息后,我心想,呦呦鹿鸣的关注者中,有不少是北大人,也许,声音可以转到有决策力的人那里。于是,10月8日家长找我当天,写作了《窗外事,窗内忧 | 北大附中实验学校99名学生流鼻血,237人各种不良症状》:这样一个与学生健康息息相关的校园事件,目前只看到校方和家长,学生本人是缺席的。因此,我鼓励学生们站出来:
“我更希望,在这个局势中,能加入学生这个第三者,变成三角关系。学生们可以进行探索,污染问题是真还是假,是不是有污染,污染源在哪里;可以做实验,如何化解污染、阻隔污染;可以进行外部调查,了解空气污染的影响范围;可以进行社会交往,组织社会上的污染治理力量构建信任;可以进行复盘辩论,整个事件中有哪些过失,是家长过于苛刻了吗;可以进行室内污染主题作文比赛,提高语文能力……最重要的是,自己动手,保卫自己的健康。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如此这般,经过这个事件,孩子们也会得到真正的成长,个性、领导力、担当、服务精神,都能得到训练和发掘。”



在我发文的同一天,作为一家严肃媒体,《经济观察报》也报道了此事。该报记者表示,他们曾经在9月15日前往畅春园校区实地探访,其时,操场的红色建筑仍处于施工尾段,校园主教学楼门窗大开,不时传来大型空调运行的轰鸣声。附近的居民告诉记者,学校的空调是24小时不间断运行。9月23日,记者再次前往该校区得知初一年级仍有缺课学生,随机访问时,初中生们认识到学校各种“不同寻常”与装修问题有关,但“装修问题”会有哪些危害,他们并不清楚。该报的报道,也可以作为呦呦鹿鸣文章的佐证。



随后,我遭到了学生们的嘲讽,而焦点是我的资格、身份以及动机:“关你什么事?我们自己都没说啥,你凭什么说三道四?”“这是北大的孩子,北大的老师都没说话,你有什么资格?”“你收了多少钱?!”以及一些脏话。在随后的《夜路盲灯》一文,我阐述了本文背景,希望做“那个在黑暗中打开手电筒的盲人”。

除去图片,呦呦鹿鸣两篇文章一共6058字,文章还在,我相信,如果您平静地看这两篇文章,会发现,它们确实没有去抹黑北大附中试验学校。我没有丝毫意愿去抹黑谁,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一个同样有孩子的家长,一个外人,对这些孩子的关心,以及,对北大附中实验学校更美好未来的期待。



无论如何,我都想不到,学生们自发的攻击会是以下规模(一开始,我以为是传说中的水军网络暴力,但是,通过向家长以及学生们核实,我确认,这不是水军,确实是学生自发言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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