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吉尔说:“心中的抑郁就像黑狗,一有机会就咬住我不放”。
于是black dog就成了 "抑郁症" 的代名词。
抑郁症是一种生理疾病,抑郁症患者不是连自我调节情绪都做不到的怯懦者。
而我们的舆论对此却是不屑的,经历过物资匮乏、贫穷的父辈,大多认为他们体验过这些人生磨难,不应该再在生活面前呈现任何软弱和悲情,自己不应该有,生长条件远超自己的孩子,也不应该有。
而事实是近30年间,中国报告的抑郁症发病率暴增10~20倍,仍呈上升趋势,世界卫生组织2019年数据显示中国大概有5400多万抑郁症患者。
其中只有不到20%能被地级市以上的医院识别,真正能接受药物治疗的只有不到10%的患者。
社会整体对抑郁症更多的是冷漠和麻木,在这里抑郁症是矫情与懦弱的代名词。
01
6月28日零点6分,29岁的陈陆洋爬上猎德大桥桥栏,没有任何犹豫,纵身跳入漆黑一片的珠江。
和很多农村大学生的人生轨迹一样,他是那个贫穷家庭的唯一希望,学习成绩优异,靠着爱心人士资助完成中南大学本科学业、继而又考上湖南大学土木工程专业研究生。
在校期间屡获优秀学生奖学金、专业一等奖学金、连难度极高的国家励志奖学金也被他收入囊中,刚进入某国企参加工作一年。
媒体给出的标签是殉情,因为在他的电脑里找到了18篇写给前女友的信,言语之间满是对女友和他分离的无法接受。
“你执意不面对我们的过去,失去了那就去死吧,以后看到大海或者珠江,请记得我……”。
压垮了他生命的最后一根稻草,确实是失恋。
事件一出,网上的留言满是对他的恶意,认为他成长中占用了极多的社会爱心资源,却没能对社会做出贡献,失恋而自杀是极其懦弱的表现。
替他哥不值,替他父母不值,替他资助人不值,替他前女友感到恶心。
这些指责立场都可以理解,而这篇文章想的是更深入的了解陈陆洋这个人本身。
02
压死骆驼的从来都不是最后一根稻草,是每一根稻草。
出生在邵阳市新宁县一户极度贫困家庭,上面一个哥哥下面还有弟弟妹妹,家境的贫寒让他从小就成为了“别人家的孩子”,聪明,懂事,学习好。
奖学金能拿到的都拿,奖状贴了满墙,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冬天用冷水洗澡。
资助他上大学的爱心人士在采访中表示,之所以会选择资助陈陆洋是因为“他比一般的学生矮小瘦弱,看着让人心疼。“
“他家的房子只有一层,四间房紧紧挨着,窗户上连一块完整的玻璃都没有,家里没有任何电器,连吃饭都是要临时搭桌子的。“
他勤奋刻苦,对父母要不负期待,对资助者要知恩图报,对兄长要守望相助,学习要成绩优异,工作要认真负责,他没有人脉,他能卖给资本家的只有勤奋。
他是智力超群,但是不是电视剧里读书如吃饭一样简单的神童,乡村教育和城市教育之间的鸿沟全靠他的聪明和勤奋去弥补,再加上还背负着改变贫困家庭的负担。
学习改变命运是他这一生唯一奉行的生活准则,他的精神很贫瘠,交朋友,生活游乐,谈恋爱,抒发压力都不在他的计划之中。
这样一个人背负着太多不属于他的责任,一个人坚强的生活,他过了20多年。
03
但是人对感情的需求,不会因为强迫自己压抑就不再存在。
他的女朋友是他的初恋,是第一位能听他诉说的人,能分享他的喜怒哀乐。
这个时候,他女朋友真的是他唯一的光,让他觉得未来还有希望的那束光。他的日记里,期待着和女朋友一起去云南旅游,共同拼搏在深圳扎下根。
好不容易硕士也毕业了,工作也逐渐稳定了,眼看着幸福生活就要来了,可是女朋友却分手了。
他秉持的努力就会有回报的观念被打破,规划好的未来一下子就散了,精神支柱就那么垮了。
2008年麦子写下一篇《我奋斗了18年,才能和你一起喝咖啡》 引起无数共鸣。
“激烈的竞争让我不敢疏忽,除了学习功课,我无暇去顾及业余爱好,学校也没有这些发展个人特长的课程,进入高中的第一天起,校长就告诉我们这三年只有一个目标―高考。于是我披星戴月,早上5:30起床,晚上11:00睡觉,就连中秋节的晚上,我还在路灯下背政治。”
有时候不同境遇下的人,在面对同样事情的思想差异,不亚于不同物种之间的隔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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