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艳了 画裸体女艺术家收藏中国娃娃不输Barbie

艺术家马延红,以画年轻女性青春美好的身体出名,这些女孩大多是她的友人以及她自己,尺度大胆,曾刺激和挑衅了不少"传统人士"。5年前,她开始痴迷一种"中国娃娃",这种娃娃生产于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是当年中国轻工业自主设计的代表产物,她花高价大量收集,娃娃的价格也水涨船高,两三年后她就买不起这些娃娃了。

她围绕娃娃进行了多种创作,一种是还原老照片和老玩具,一种是实物展柜,还把不同种类的娃娃画成《大国娃图鉴》。今年8月,她的"寻娃记"在上海朵云轩展出,一条去到现场和她聊了聊,她说自己最爱"中国漂亮女人","未来我还是想继续画漂亮女人,在我的作品中表达性。"

马延红。(一条授权使用)

自述:马延红 编辑:谢祎旻(一条)

我叫马延红,是一名独立艺术家,2015年开始收藏中国娃娃。这些娃娃诞生于我的童年时期,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我记忆中那时候的孩子童年玩具很少,一个星期天我在街边小商店看中了一个大塑料娃娃,50公分高的样子,要15块钱一个,我妈那时候每个月工资最多也才60块钱。40年后,我再来买,这些娃娃涨价到了两三千块钱。

我收集了很多种娃娃:毛绒娃娃,还有小布娃娃。小布娃娃就是我小时候玩过的那种,身上会穿一个小围兜,胶皮脸、胶皮手,还有小胶皮脚丫,里面有一个发声器,捏了它会响。在这些娃娃里面,我觉得最值得一说的是上海大国娃。这种娃娃等于是娃娃里的贵族,我生在陕西宝鸡,相对比较偏僻不发达的地方,小时候其实没玩过,只依稀记得在挂历、年历卡和铁皮饼干桶上见过。当年只有住在上海或者其它大城市的小孩才能拥有这么好看又高级的娃娃。我第一次淘到的那只大国娃48公分高,脸很恬静,发丝枯黄,穿一双小塑料鞋,很写实,站在那显得很精神,拿到它时周围有种蓬荜生辉的感觉。

上海大国娃分两种,一种是民族娃娃,一种是时装娃娃。时装大国娃头发是丝的,有些梳着长长的辫子,身上的衣服、面部特征都透露出上世纪七八十年代中国女孩的样子。而那些仙女一样的大号民族娃娃则穿着中国丝绸、真丝、金丝绒制成的民族服装,脚踩红色或白色真皮靴子,佩戴着琉璃珠串成的首饰,有些头发上插着翎毛……我后来才知道,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我们国家有一个轻工业设计的高潮时期,不仅有娃娃,还有好多铁皮玩具,自己设计自己生产。有了大国娃之后,我原来在外国旅行买的复合材质的娃娃就很少拿出来了,我觉得大国娃的形象和观赏性,就不输外国娃娃。

马延红工作室。(一条授权使用)

有些年历卡上会印大国娃。现在年轻人都不知道年历卡是什么东西。正面是个娃娃的图案,背面就是年历,比如说1978年,有12个月份,一年就是一张。可能是西泠印社、天津美术出版社或者书店这些地方印制的。我将年历卡和我的大国娃放在一起比对,就可以判断娃娃的年份。比如说这本挂历是1978年的,它有印这个娃娃,就知道70年代已经有它了。

我不想成为一个收藏家

2016年是我蒐集最狂热的时候,每天家里都是从全国各地运来的装着娃娃的快递箱,因为是从旧货商手里淘来的,外面用旧纸壳或报纸缠住,屋子里都是腐败的霉味儿。现在我基本上不买大国娃了,它已经被抬到了一个比较高的价格,我就玩不起了。但是如果用我的作品去呈现它,我觉得这个挺有成就的,好像是我的一种本分或者DNA。

我用娃娃做的第一个创作,是复现了4岁时的那张照片。其实用到的就是我淘到的第一只娃娃。当时我一眼认出来这就是我小时候玩过的那一款,我当时拍了一张照片,就是我在姥姥家门口骑着一个小三轮,后面载着我的小娃娃。我咬咬牙就把它买下来了。收到娃娃后感觉就像穿越了一样,小时候在陕西宝鸡吃过的食物的味道,盖过的被子的气味,立刻浮现在眼前。我找到了我骑过的那辆小车子,把那张照片像底片一样,扩到一个4岁女孩的大小,然后把它贴在木板上,摆上小车子和娃娃(点击放大浏览):

在魔都娃娃展的时候,《蹬车女孩》这件作品被放在展厅中央的位置。用照片创作的还有《吃娃手男孩》,这张照片是淘来的,像做一件雕塑一样,床垫上画了一个小孩坐在沙发上,又找到了跟这张照片里一样的娃娃,再把床垫上一部分海绵掏空,娃娃缝在上面。我也画了娃娃的图鉴。把我知道的不同样式的娃娃,都画进这张画里。有穿各种衣服,各种发型,大号的小号的娃娃,画里的娃娃排着队过马路,手里拿着花束欢迎,还有弹着小钢琴的。

我还做了大国娃展柜,娃娃直接放进去,旁边会搭配一个大的铁皮青蛙,一个侧面印着民族娃娃的饼干桶,里面插上塑料花,花瓣可以一块一块卸下来,这件作品叫《丰年》,丰收的年景。《节日之夜》,背景是一张七十年代的年历卡,上面印着绚丽的烟花,这些民族娃娃就站在下面看烟花。

我还会做一些老玩具的装置。一个旧的行李箱,我把小娃娃放在行李箱里面,这个行李箱可能是现实中某个女孩遗忘的。 箱子打开之后,里面是一个她曾经拥有过的娃娃,我找了一张西泠印社当年印的图片,图片上就是一个女孩抱着一个大国娃。我把这个女孩脸给涂了,跟现在有一些距离,我们可以去幻想娃娃的主人是什么样的。

另外一个叫《时光琉璃》,一个旧的大衣柜,其实是过去那种家具小样,然后把娃娃的手和脑袋放进去,周围搁点弹球玻璃球。《镜柜娃小婚礼》就是娃娃和我的画结合在一起。娃娃是真娃娃,安在我的画上,画里有个小孩坐在镜柜上。她出生在一个农村的家庭环境,旁边是一对小婚礼娃娃,这其实是一个小灯箱,通上电后它就会亮,里头还有音乐。

我出生在陕西宝鸡的一个双职工家庭,9岁开始学画画,16岁考上中央美院附中。当年我只知道美院附中是艺术家的摇篮,但我没有自信能够成为一个女艺术家,因为我找不到一个榜样。我上大学的时候,每年毕业创作的得奖作品基本上都是社会题材、民工题材或者重大历史事件的题材。那时我看一本书叫《不再有好女孩了》,介绍国外的女艺术家都在做什么。我看到玛琳杜马斯就被鼓励了,她不只画人体,什么她都敢画,我就觉得我可不要去画什么重大历史题材,我要画我自己感兴趣的。

毕业的时候我们几个女生约了一下,在我们油画系的教室里,把门关上,借了其中一个好朋友的数码相机,都只穿了内裤和丝袜,还有鞋,就互相拍。 这一看就是我要的那种照片,然后我就开始把照片变成真人大小的油画,这就成了我的毕业作品系列,叫《在没人的地儿》。作品展出的时候,大概就是2000年初吧,年轻的教师都挺喜欢我的作品,也有一些老先生不喜欢,说脱不脱穿不穿的,整的都是些什么?

其实学院里画人体是很常见的,可能我画的是年轻的好看的女孩,而且女孩们对自己的身体很接纳,也很自信,她们知道该怎么去穿,怎么去站立,把青春肉体的性感都呈现出来了。阿城老师因为跟我们学校的刘小东老师关系比较好,他也看了我的毕业展,说社会多元了之后私己是有价值的,你画身体,就是一个私己。在一段时间里,我感觉就像一扇门被打开了,又创作了女友系列。

在非典时期,也是大家隔离的封闭的环境,我就画了扑克牌系列,就是一些女孩的生活细节,有女孩的丝袜,小玩具,甚至一些性玩具,还有照镜子时候的那种感受。茉茉系列其实是以自己为原型,找相应的服装来变换装扮,然后摆拍,再根据照片成画,其实也是有比较强的性意味。比如《兔子与香蕉》,就是穿成兔女郎那样,带个兔子耳朵,然后手里拿一个扒开皮的香蕉。

还有一幅叫《约会将临》,画中人也是戴着假发,后面是满墙DVD,也是我那时生活的真实环境,其实这个模特就是我自己,我站在那里一个回头,闪光灯拍出来之后会有一些灯影,我把灯影也画进去。我塑造了一个很性感的女孩,也挺自在的,有的时候她会趴在床上,然后拿着一个小镜子在那自我欣赏:小镜子里谁最美丽?但我那时候是没有生活的,整天就是画画,一天画七八个小时,也不怎么出门。有时我可以彻夜地画,画着画着就会把杜拉斯的小说翻开看几段,常常能给我灵感。

"看到一个美人, 我一下子就醒了"

早些时候女性主义可能提供了一些我做作品的精神资源,等我有了家庭后,搬到郊区,白天自己开车去离家很远的工作室,一画一整天,冬天自己生锅炉,晚上回家还要给孩子喂奶,也睡不好觉。我就觉得在女性主义里找不到可以藉鉴的点了。所以年轻的时候我画青春美好的肉体,有了孩子后就比较现实了。艺术家肖像系列是我的大女儿出生之后抽空创作的。

有一幅作品叫《中产》,画了一个家庭开始有点钱了,或者是有身份了那种状态。阶层出现的时候,大的沙发,还有家里头那些摆设,变得和我们之前刚毕业的状态很不一样。 《童话》的那两件是在台湾展览的时候,有一个来看展的人,他说虽然你画得很具体,每个地方都画出来了,但整个情境让他感觉很虚无。

后来我又画了一个新的系列叫做《小学》。这其实也是我个人的一种焦虑,因为当时我的孩子面临着要上学,到底是上公立的还是私立的?我蒐集到的照片就是一个公立小学里的小干部,身上有几道杠,拿着小奖状,很官方的视角去拍的。这些孩子跟顺义周边国际学校、那些讲英语的中国小孩很不一样,这是我的切入点。

直到现在,我看到漂亮女人还是会有很强的绘画冲动。我会立刻被那种美击中,就像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有一次我去一个地方做演讲,觉得很困,突然看见一个美人进来,一下就醒了。

我七八岁的时候,83版的《射雕英雄传》很流行,那时我就酷爱收藏翁美玲贴纸。我平时没事就会跑去市场书摊那里,书摊前面用一个钢丝床摆好2毛钱或者5毛钱的大糖坨,外面包的贴纸都印有翁美玲头像,到后来市面上流通的翁美玲贴纸我基本上都有。翁美玲的贴纸大概算是我的审美启蒙物之一了,我后来画《为N位女士造像(明星篇)》,大概就是因为小时候的这一段记忆和情结。

我还收藏了很多民国时期的胭脂盒,比如"美人"系列和"暗香"系列,就是铁皮的罐子,上面印一个美人画。我发现,30年代的女人是有她们标准的那种样子的,穿什么样的衣服,发型是什么样的,长相是什么样的。但今天你说起中国女人,脑子里没有一个清晰的形象,咱们流行的时髦和样式都是日本或者韩国过来的。

所以这种属于中国自己的审美和形像是很吸引我的。包括我找娃娃也是70年代咱们自己设计的娃娃,它们和荷里活的木兰,那种美国人认识的亚洲形像差别很大。接下来我还想做形象和审美方面的探索。现在的一个创作计划是画中国漂亮男人,找我的男性友人们,为他们拍一些照片,画进在我的作品里。无论男女,那种挺真挺健康的美就挺有吸引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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