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金鸡奖撞上金马奖 影视盛典彻底沦为表态大会

“中国电影家协会”党组副书记秘书长阎少非于北京时间6月17日正式公布今年的“金鸡百花电影节”将于11月19日至11月23日于厦门举行,按例,活动的最后一天将举行颁奖典礼,亦即“金鸡奖”。然而,此讯一出,造成两岸三地影视界一阵哗然,台湾导演李行甚至表示金鸡奖“自不量力”。个中之因在于,由台湾主办、拥有超过半世纪悠久历史的“金马奖”早已公布本年度的颁奖典礼是在11月23日,若按金鸡奖目前的公布时程,“金马”将与“金鸡”对撞,该去哪一边,势必将成为华人电影圈内人的头痛选择。

针对大陆金鸡奖似乎刻意与金马奖撞期,台湾资深导演李行(图右)怒轰金鸡奖自不量力 (图源:中央社)

2018年第55届金马奖“最佳纪录片”获奖的为纪录台湾“太阳花学运”的《我们的青春,在台湾》,该片导演傅榆在登台领奖时说出一席“希望我们的国家可以被当成一个真正独立的个体来看待”的话语,虽让台湾一大部分民众极为赞赏,却同时挑起大陆民众敏感的神经,认为金马奖沾染了“台独”气息。

不过,同样在第55届的金马奖,不仅只有傅榆所造成的台独风波,来自中国大陆的导演张艺谋,在颁发“最佳新进导演”时,说出“这么多年轻导演的作品,代表着‘中国电影’的希望”,此话亦让台湾观众认为张艺谋在“吃台湾豆腐”;在傅榆之后上台的颁奖人涂们,一开口就以“特别荣幸再次来到‘中国台湾’金马奖颁奖,我感到了‘两岸一家亲’”,颇有与傅榆相互较劲之意。

其后,在金马奖结束后的金马惜别酒会,来自中国大陆的电影人几乎无一例外地缺席,甚至传出大陆官方第一时间向这些艺人下了封口令,要求大陆艺人通通不得参加金马任何庆功宴。台湾方面,包括文化部长郑丽君、甚至蔡英文,都回应道“这里是台湾,不是中国”,也让2018年的金马奖,成为堪称史上最具“政治性”的一届。

事实上,在欧美影视圈,艺人“选边站”的案例层出不穷。以美国为例,好莱坞过去曾经历过“麦卡锡主义”(McCarthyism)的迫害与审查,自那时起绝大多数影人都成为了鲜明的自由派直到今天。也因此,传统上外界都认为,除了少数几位保守派人士外,多数的好莱坞人士都支持民主党。

2017年的金球奖,主持人吉米法隆(Jimmy Fallon)对特朗普(Donald Trump)当选总统一事极尽讽刺;葛莱美奖上,主持人詹姆斯柯登(James Corden)也在开场表演中表达对特朗普政权的不安;当年的奥斯卡奖,众多影星更在接受访谈、主持与表演时表达对特朗普的不满。

对于欧美影视圈而言,透过类似场合,表达特定政治要求,这种事情是司空见惯,虽然也曾被指涉政治过度喧染了演艺界,但事实上这也是长久以来其所高举的民主价值中的一环。

然而,对于台湾与中国大陆来说,两岸关系牵涉到的各种因素十分复杂,关联到了国族认同、文化认同、价值认同,在各种认同底下又是千丝万缕难以一刀切划开,该怎么面对两岸关系的难题,不只是政界,连演艺界也都无法摆脱。近年来台湾许多艺人因为或大或小的言论“被台独”,导致必须发出声明表示自己的国族立场,事实上都是两岸关系愈来愈差的明证。

台湾艺人宋芸桦也“被台独”,事后急着澄清自己是“中国人” (图源:VCG)

不论金鸡奖是有意还是无意地与金马奖撞期,金马奖对整个华人电影圈来说拥有的历史地位与光环,金鸡奖目前的确还难以企及。然而,对于投入两岸电影产业的众多人员来说,因为两岸的龃龉而必须“选边站”,其实对于双方的电影与影视产业、甚至延伸到彼此的文化空间,都只会是弊大于利。两岸关系不好,影响到的绝对不是只有上层政治人物,底层的各行各业同样难以置身事外。双方主事者应该要尽力去更理解彼此、互相学习、沟通,缓和两岸关系,而非挑起两岸更多的嫌隙,这或许更是当务之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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