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新西兰枪击案到斯里兰卡爆炸:一些细思极恐的信号


文 | 缓缓君

首发 | 缓缓说


01


斯里兰卡国防部确认了,该国近日发生的连环爆炸案系极端宗教分子对上个月新西兰枪击案的报复。



另据俄罗斯卫星网报道,IS(伊斯兰国)宣布对该恐怖袭击负责。



之前我在公众号发起这个话题的时候,就做出了这个猜测(即报复一说),然后有读者留言问,斯里兰卡是一个以佛教为主的国家,为什么恐怖分子要在这里报复基督徒?


(对这则留言更正一下,斯里兰卡佛教徒占比大概是70.2%,而非75%)


我的看法是,因为斯里兰卡的安保比较薄弱,容易得手,所以才选了这里。


根据CNN报道,疑似为这次恐怖袭击的策划人扎赫兰·哈希姆(已被捕)在本月初还计划要袭击印度高级专员公署,但没有成功。



而西方国家在经历了一系列恐怖袭击(比如美国的9·11、伦敦的七七爆炸案、西班牙的马德里连环爆炸事件、法国的11·13巴黎恐怖袭击等)后,更是显著加强了安保力量,恐怖分子难以得手,于是他们才把矛头对准了斯里兰卡。


斯里兰卡曾发生过长达30年的内战,直到2009年,猛虎组织头目被击毙,内战得以结束。


在此之后,大多数斯里兰卡人认为毁灭性的暴力事件已经离他们远去,而斯里兰卡的安全部门因为在内战期间被控犯有侵犯人权的罪行,所以内战结束后,很大一部分安全保障力量被以人权为名受到了裁撤(隐患在那个时候就埋下了)


此后十年,斯里兰卡长期处于平静祥和之中。


有读者给我留言说,2017年去斯里兰卡的时候正好赶上佛教的月圆节,然后就觉得那里好和平啊,孩子们的眼神中透露着善意的微笑,特别的淳朴善良。



(照片由这名读者提供)


还有就是这几天不少媒体都提到了,斯里兰卡还是全世界人均捐献眼角膜最多的国家。


这个人口只有2000多万的国家,已累计向国际眼库捐出至少16万枚角膜(每一届总统都是捐赠者),而且还有130万名国民已经签署了无偿捐赠志愿书。



一位斯里兰卡女士展示她的捐献志愿书

中国也是最主要的受益者之一。


2014年,斯里兰卡出口的2551枚角膜中,有1000枚就被出口到了中国。


为什么斯里兰卡角膜捐赠率如此之高?


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斯里兰卡有70%的人口是佛教徒,他们相信捐赠眼角膜是一种善行,既能帮助到别人,又可以给自己带来福报。


所以在爆炸案发生之前,斯里兰卡真的是一个宁静祥和、老百姓乐善好施的国家,就像世外桃源一样。


但可惜的是,对世界的善意并没能帮助他们阻挡来自这个世间的恶。


包括新西兰也是一样。


新西兰也是一个世外桃源一样的国家,但恰恰是这样的国家,安保力量相对薄弱,于是不幸成为了恐怖分子作案的目标。


区别仅在于,新西兰那次是对穆斯林的屠杀,而斯里兰卡这次是对基督徒的报复。



还有人提到,如果是极端宗教分子要报复基督徒,那为什么除了教堂之外,连酒店也要一起炸?


一种比较有说服力的解释是,遭到袭击的酒店都是白人出入频繁的高档酒店(本地人不会住这种高档酒店),恐怖分子想借此报复白人(上一次新西兰枪击案的主谋就是一名有英国血统的澳大利亚白人),于是采用了无差别自杀式爆炸袭击。


丹麦首富 Anders Povlsen 四个孩子中的三个,就在这次爆炸中遇难了。



讽刺是,斯里兰卡爆炸超过800人伤亡,相关的消息一直没能排进微博热搜榜前三,结果丹麦首富3个孩子遇难的消息传出后,立马飙升到微博热搜第一。


人和人之间的生命并不等价,这就是这个世界的残酷现实。


另外很不幸的是,中国公民也在这次袭击中躺枪,其中就包括中科院南海海洋研究所的多名师生(最初报道是4人,然后读者给我留言说,一桌五人中有1个重伤4个失联)


(有读者给我留言说,恐怖分子冲到餐厅然后专门往外国人集中的地方投掷炸弹,而失联和受伤的中国公民中,正好有他以前的同事)


02


之前我把新西兰枪击案称为是启动了“复仇链”,有读者问这是什么意思。


这背后涉及到宗教冲突和漫长的历史恩怨。


公元7世纪,伊斯兰教在阿拉伯半岛兴起,并迅速向外扩张,占领了原本由东罗马帝国(拜占庭)统治的耶路撒冷。


耶路撒冷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城市,因为它同时是是犹太教、基督教和伊斯兰教的圣地(基督教是对奉耶稣基督为救世主的各教派的一个统称,包括天主教、东正教、新教等等,今天我们说的基督教大多是指新教,但国内很多的基督徒根本分不清楚这些教派的区别,他们只知道自己是信基督教的)


最早在耶路撒冷定都的是犹太人。


大概在3000年前,大卫王(犹太以色列国王)占领了耶路撒冷地区,扩建了城市,兴建了圣殿,并正式将这座城市命名为耶路撒冷。


(耶路撒冷第一圣殿复原图)


后来罗马帝国兴起,占领了这座城,并将其打造成了基督教的圣地。


公元395年,罗马帝国分裂,耶路撒冷归属东罗马帝国(罗马帝国分裂的时候,基督教也进行了一次分化,西罗马帝国信奉天主教,东罗马帝国信奉东正教)



再后来东罗马帝国也衰落了,耶路撒冷就被阿拉伯帝国所占领。


根据伊斯兰教的说法,他们的先知默罕默德在耶路撒冷完成过一次升天,为了纪念这一壮举,阿拉伯人在耶路撒冷建造了两座著名的清真寺——圆顶清真寺和阿克萨清真寺


(圆顶清真寺)


在阿拉伯帝国强盛时期,宗教政策还比较宽容,犹太人和基督徒还能回到耶路撒冷来朝拜圣地。


然而到了1096年,随着阿拉伯帝国走向衰落,统治者对民族混杂和宗教矛盾感到不安,于是开始驱逐犹太人和基督徒,并毁掉了耶路撒冷的圣墓教堂。


这一行为激怒了远在欧洲的天主教,教皇乌尔班二世号召基督徒们东征,抢回耶路撒冷,也就是著名的十字军东征。


从1096-1270年,近两百年的时间,欧洲共发起了8次十字军东征(败多胜少),并一度占领了耶路撒冷。


如果以现代人的眼光来看,十字军东征的过程也是一段血腥和杀戮的历史。


因为十字军所到之处,就是不断的烧杀、抢掠和强奸,并数次屠城。


在占领耶路撒冷时,十字军屠杀了7万人,在尼西亚之战时,十字军砍下土耳其穆斯林的头颅,然后一框框运回去当做战利品来炫耀。


穆斯林那边也是一样。


他们把战死的和抓到的十字军砍手砍脚,然后用投石车把尸体抛回到十字军的队伍里……


可以说,这是一段极为血腥的历史。


对宗教知之甚少的人可能会觉得奇怪,宗教不是教人行善的吗,为什么还会发生这么残暴的事?


因为基督教和伊斯兰教都属于一神教,一神教的一个特点是,他们认为自己信奉的那个神是全宇宙唯一的真神,其他教派崇拜的“神明”都是伪神,而信奉”伪神“的都是异教徒。


一神教天生就具有排他性,尤其是在原教旨主义盛行的时期,不仅排外,而且对异教徒具有很强的攻击性(现在的基督教已经经过“改良”了,出现了“自由主义学派”,也叫“现代主义学派”)


所以在十字军东征时期,十字军和穆斯林对异教徒都是非常残暴的(在那段历史中,阿拉伯英雄萨拉丁相对来说还比较“文明”一点,在夺回耶路撒冷的时候,没有屠城,也没有放火烧房子)



03


工业革命后,欧洲那些基督教国家实力大增,与之相应的是伊斯兰世界的没落。


庞大的奥斯曼帝国在欧洲列强的蚕食鲸吞下,一点一点丢掉了自己的领土,并最终分裂成40多个国家(核心地区为今天的土耳其)


二战以后,世界主导权彻底为西方白人所控制。


然而,就是在白人掌控了世界主导权之后,那些在优越环境下出生和长大的白人中诞生了一个非常具有代表性的群体——白左


“白左”是中国人发明的一个词,用来指代白人左派,如今已成了国际新闻中的一个常用词。


白左大多出身在富裕的以及知识分子家庭,他们生来就享有良好的资源,他们从来没有面对过残酷的生存权的竞争,所以他们对人类社会抱有一种理想主义色彩,主要体现在对“自由、平等和博爱”的追求。


他们坚决反对种族歧视,他们崇尚包容文化和宗教上的差异,他们还鼓励接收来自中东的难民。


这在西方主流价值观中被视为一种“政治正确”。


这样的政治正确听起来完全没问题,甚至还会让你觉得美好,但现实世界哪有那么理想?


当两种截然不同的文化和宗教真的碰撞在一起的时候,各种各样的问题来了。


1997年-2013年,英国南约克郡的罗瑟勒姆,发生了大量对白人少女的性侵案,受害者预计达到了1400多人,时间长达16年。



这么长的时间,这么多的受害者,请问警察干嘛去了?


难道他们不知道吗?


其实是他们知道的,但是警察不敢管,因为犯罪者多为巴基斯坦裔男子。


说到巴基斯坦,很多人想到的是巴铁,却不知道这个国家的全称。


其实巴基斯坦的全称是巴基斯坦伊斯兰共和国,这是一个几乎全民(95%)都信奉伊斯兰教的国家。


那些在英国的巴基斯坦裔移民也是一样。


根据2014年公布的有关罗瑟勒姆孩童性侵报告,这份报告长达153页,里面记录的事例让人触目惊心。


比如一个12岁的女孩被一群巴基斯坦裔男人轮奸,并被威胁如果说出去,就要泼汽油烧死她。


在担惊受怕中被凌辱了2年之后,女孩在14岁生日那天把情况告诉了父母,父母立即带着女孩去报警,然而当警察得知案件涉及到少数族裔之后,竟然给女孩家人寄了一张140英镑的支票,并建议他们不要再继续申诉。


这只是这份报告中的众多案例之一。


还有一个叫劳拉的女孩,不仅长期遭受威胁和性侵,甚至还被捅死抛尸到了河里。


劳拉的死,引起了舆论的极大关注,这才让这座城市发生的罪恶得以曝光。


而当地警察们,在这16年间因为怕被指责种族歧视而没有任何作为。



这就是政治正确走向极端后爆发的弊端——怕被扣上种族歧视的帽子而纵容少数族裔的犯罪行为。


2019年3月15日,一个名叫塔兰特的28岁澳洲白人冲进了新西兰基督城的一座清真寺,他手持冲锋步枪,对里面的穆斯林进行了无差别的射击,这场恐怖袭击造成49人死亡。




而且凶手在屠杀穆斯林的时候,还在Facebook上进行了全程直播。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他要向全世界传递一些信号。


他在自己的配枪和弹夹上做了各种各样的记号,其中一个记号就是“罗瑟勒姆”。


这是他对罗瑟勒姆白人女孩遭遇的一种报复。


其他信号也都和宗教和种族冲突有关,包括数百年前和穆斯林战斗的白人英雄,以及反移民政党的成员。



塔兰特说:“对于那些生活在自己国家的穆斯林,我一点都不讨厌。但对于那些入侵我们领土的穆斯林,我非常讨厌。”


塔兰特把外来移民和难民都视为侵略者,他要把他们赶出去,甚至是杀死他们。


这是一个极端的白人至上主义者。


事发后,澳大利亚总理莫里森称“一名极端主义者,一名极右翼暴力恐怖分子”。


而新西兰警方则称,这是一次“精心策划”的恐怖袭击。


为了策划这次袭击,塔兰特已经准备了2年多,并编制了一份名为“大轮替”(The Great Replacement)的自述报告。



所谓的“大轮替”,指的是随着难民和移民的涌入以及生育率的差距,欧洲白人和基督徒人口正在被外来人口和穆斯林所取代。


在那份70多页的报告中,塔兰特不断地提到了生育率。


马里生育率为:7.42

索马里生育率为:6.76

阿富汗生育率为:6.69

也门生育率为:6.58


反观欧洲,生育率最高的法国不过才1.92 ,这些新生儿中还有10%是由法国的穆斯林贡献的。


而其他几个欧洲国家:


英国生育率为1.79

葡萄牙生育率为1.36

希腊生育率为1.38

西班牙和意大利的生育率仅为1.34


塔兰特在自述报告中说:“我们的领土不是他们的,我们必须保证自己人的生存,以及白人孩子的未来。”


然而,塔兰特的恐怖袭击,换来的却是来自极端宗教分子对白人和基督徒的报复。



04


无论是新西兰针对清真寺的恐怖袭击,还是斯里兰卡针对教堂和外国人的恐怖袭击,无论他们有着怎样的理由,都无法改变恐怖袭击是“反人类行为”这一本质。


这一点毋庸置疑。


但值得我们思考的是,该如何处理文化和宗教上的差异?


一味地讲博爱讲包容,甚至演变成了畸形的对犯罪的纵容,真的能换来相互理解和和平共处吗?


如果西方人不能重新审视这件事,类似的冲突绝不可能停止。


从发动恐怖袭击的数量上来看,伊斯兰教的极端宗教分子占了大多数。


为什么会如此?


一种解释是,这是伊斯兰世界的“内卷化”。


在阿拉伯帝国和奥斯曼帝国的鼎盛时期,伊斯兰世界一度也代表着世界文明的最高水平(之一)


他们对于过往的强大和辉煌是有着一段历史记忆的。


然而现在的情况却是,那些信奉伊斯兰教的国家中,除了少数几个老天爷赏饭吃的石油国家,其他大多数都属于欠发达国家。


这些穆斯林国家发现,自己融入不了现代文明的分工之中,无法获得西方国家的尊重(比如土耳其,这些年来一直努力向西方靠拢,也做过世俗化方向的改革,并想要加入欧盟,结果人家就是一直吊着你,既不拒绝也不让你加入,现在土耳其索性撕破脸了),于是他们转而在宗教领域寻求自我身份的认同。


这让好不容易走向世俗化的穆斯林重新走向了保守,有一些甚至退化到了原教旨主义中。


什么叫“原教旨主义”?


最初这个概念是以基督教为背景提出来的。


正如前面提到的,基督教有各种派系,但根据对《圣经》的考证又可以分为两大学派:


一派是原教旨主义,即相信圣经中的每一句话都是神的旨意,是不存在错误的绝对真理(包括相信上帝造人一说)


而另一派叫做自由主义,也称为“现代主义”,现代主义学派放弃了《圣经》是绝对真理这一点大前提,转而寻求用现代哲学、历史和科学对《圣经》进行重新解释。


我个人曾经出于好奇参加过半年时间的教会活动,对于基督教我还是有一些了解的,而且还查阅了大量的资料进行考证。


很多不了解基督教的人,听到的往往是《圣经》中“爱是恒久忍耐”又或者“要爱人如己”这样训诫。


但我对原教旨主义是非常警惕的,因为在《圣经·旧约》和《圣经·新约》中(尤其是“启示录”章节),有一些可怕的、极端的描述。




如果把这些当做绝对真理,真的很让人担心。


包括我接触到的国内的一些牧师,也很少会讲解旧约和启示录,他们自己也说这部分太难讲了(难以和现代社会理念融合),牧师一般以讲“爱人如己”相关的章节为主(比如《新约·哥林多前书》)


同样的,伊斯兰教中的“原教旨主义”,指得是把《古兰经》当做绝对真理的宗教派系(比如我之前在《从沙特的待遇看国际关系的真相》一文中介绍过沙特的国教:伊斯兰教逊尼派的分支之一——瓦哈比教派,就是一个非常极端的原教旨主义教派。所以沙特盛产恐怖分子,比如9·11事件中的19名劫机者中有15个恐怖分子都是沙特人,本·拉登也是沙特人)


而《古兰经》中也有一些非常极端和排外的描述。




这些极端思想会导致一些宗教狂热分子和非穆斯林之间根本无法进行有效的沟通。


因为沟通的前提是要有基本的共识,但对于宗教极端分子来说,你只要不是信他们那个教的,都是异己,都是要受到惩罚的异教徒。


(欧洲穆斯林难民打出的标语:不要民主,我们只要伊斯兰)


所以在巴黎圣母院着火事件时,你会看到大部分人痛苦流涕,却有少数人笑嘻嘻。




IS更是把这把大火称之为“来自真主的惩罚”。



当然,有些白左相信,即便宗教和文化不同,但在西方文化和教育的影响下,最终这些穆斯林也可以顺利融入到西方社会体系之中。


对于这种想法,我强烈建议你看看下面这段视频。


我第一次看到的时候也是极为震惊的。




2010年,知名犹太裔作家 David Horowitz 教授在加州大学圣迭戈分校(UCSD)作演讲时,提问环节中,一名穆斯林学生会(MSA)的领袖获得了提问的机会。


在一番客套之后,两人进行了激烈的交锋,红头巾女生试图争夺谈话的主动权,然后教授问了她一个问题,这个女生的回答出乎了我的意料。


要知道加州大学圣迭戈分校是全美最顶级的公立大学之一,被誉为“公立常春藤”盟校。


一个接受了全世界最优质教育的穆斯林女学生,竟然还会支持这种极端的反人类的主张,真的是让人倒吸一口凉气。


这或许说明了一个事实:


一个人是否会信奉极端宗教观点,和教育背景,和经济水平并没有太大的关系(本·拉登原本是沙特的豪门子弟,家里有钱有势),真正的决定性因素可能是他天生的性格偏好。


人群中有一定比例的人,性格是偏极端的(美国的双生子实验证明,后天因素虽然也会对性格造成影响,但基因才是主要因素)


所以,如果不采取一些去极端化的措施,任由他们成为宗教极端分子,最终我们都会成为受害者。


而首当其冲的,自然就是接收了大量难民欧洲国家。


国家 基督教 宗教 白人 耶路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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