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柏芝和莫文蔚,到底谁才是周星驰的最爱?


Vol.266


喜剧之王 1908公社 - 喜剧之王

如果没有尹天仇,柳飘飘或许一辈子都会用她的坏脾气来掩饰她的天真,对每一个客人虚与委蛇,拿着以“磅”计算的钱,成为一个出色的舞女。


一如他对柳飘飘的祝福。



如果没有尹天仇,被抢收了保护费的婆婆到最后也找不回自己的那一百块钱,可能也只能偷偷抹着眼泪回家。


一如结局命定的那般。


如果没有尹天仇,其实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喜剧之王》讲的就是这样一个故事,一个不那么重要的人,为了对自己而言重要的信念,忍受嘲笑,嫌弃,奚落,最后终于成为了一名“演员”的故事。


“这是周星驰的真实写照。”很多人在看电影时都发出了这样的感叹,直到20年后,仍有很多人在失落的时候,再看一看那时候的尹天仇,似乎就可以得到一些鼓励和前进的勇气。


我更倾向于,这是周星驰在试探我们的人生。


每个人都想在尹天仇的一生中找到自己乃至获得安慰, 比起普通人,他更要普通,他更要惨。


普通的临时演员没有太多酬劳,只能在一群人中讨生活,但他们就算是做低伏小,也还有一盒盒饭吃。


但尹天仇终其所求也不过是一碗盒饭,来证明他确实是个演员罢了。



第一次出现在镜头前,他在给另一群群众演员讲戏:“虽然你们扮演的是路人甲乙丙丁,但一样是有生命有灵魂的。”



这其实是他给自己的信念。就算演死尸,他也是有灵魂的。


第一次演死尸,他和导演说自己的人物设定是调皮的,但导演显然没听进去,随意敷衍他可以就让他演了。


没想到最后他的诈尸,影响了整部戏的进度,也让其他演员都不能下工。


这是他第一次被旁人唾弃的时候,负责盒饭的场务都不愿意拿正眼看他,就连盒饭也是,宁肯给狗吃,也绝不给他。


第二次演死尸,他确认自己死掉之后再也不敢动,导演不喊”停“,他就任由其他演员风狂捶打他,用脚踢,用手扇,一声不吭。直到导演叫了”停“,他才敢咳出声来。


这一次他赢得了影后杜娟儿的尊重,上位者一句话,对旁人而言有着绝对的影响。这一次尹天仇出门后,成为了杜娟儿新戏的男主角。他穿上了最得体的西装,和杜娟儿出席酒会,见制片方,曾经看不起他的人,如今会尊称他一句“先生”。


可惜转眼,杜娟儿一句话,尹天仇的角色,从男主角变成了只有三句台词的律师,“啊”“嗯”“你还是走吧”,尹天仇只能走了。



这才是真正的小人物,他连“我命由我不由天”都不敢说出口,只能任由旁人随意主宰他的人生,哪怕像浮萍一般,他的反抗,都是小心翼翼的。


普通喜剧中,越是小人物越是在底层,越要反抗,人们往往会因为他在反抗中做的一系列无脑且好笑的举动开怀大笑。但周星驰的喜剧,把悲剧写在了最里面。


周星驰用他独有的细腻,让尹天仇这个人物,眼神中多了深沉。



他一直是知道自己不是那么重要的人的,哪怕在影片伊始,他就给自己刻下了四字箴言“努力,奋斗”,但他的梦想,仍然只能说给大海听。



第一次被骂“人不如屎”时,尹天仇面对人时自带的笑,还没来得及收回。尴尬,苦涩,五味杂陈,却又试图让自己看起来体面一些,维护自己仅剩的尊严。



那一瞬间的尴尬,和在职场上被奚落被挖苦到恨不得钻进地缝却仍然要面带微笑的时候,有过之而不及。


被霞姨直接开除了,也只能回家打电话,看准了时间,隔几个小时一个。


“无对白的有没有?见不清样子的有没有?完全见不到的有没有?”



哪怕被对方直接骂“你去死吧”也苦笑着问有没有戏可以上啊,最后被判处“死刑”就自己搭台子,希望能在街坊相亲面前演《雷雨》。



柳飘飘第一次见面时,一直叫他“死跑龙套的”,他每一次都克制地说:其实我是一个演员。



可到最后柳飘飘还是叫他“死跑龙套的”,他也只能妥协说“如果你非要说我是跑龙套的,那前面不要加死可以吗”。



你看他的反抗,软弱的像是在挠痒,一下一下,就算有十分力,也必须克制到只剩一分。就像我们无数次面对生活的嘲弄时,面对上级的毒舌,同事的刁难时,也只能笑笑告诉自己:别在意。


周星驰对把他对生活的洞察力,剖开了在《喜剧之王》里袒露在我们面前,一刀一刀的扎着心,和尹天仇的反抗一样,刀是钝的,不那么痛,却格外漫长。



如果只是把人生的苦难用诙谐幽默的手法表现出来,这也不过是披了喜剧的外壳。周氏喜剧不一样,他要的是酸甜苦辣,都一定要有,才能做出一桌好菜。


周星驰的解读,是柳飘飘。


尹天仇的人生是平的,苦得入味,柳飘飘给他带来的,是心动,是活力,是生机和那一点点甜。


“在下尹天仇,未请教?”“柳飘飘。”



他们二人的渊源,从这里就拉开了帷幕。没有人可以拒绝柳飘飘的润唇膏。只有她会大吼着说:你为什么不要我的润唇膏?也只有她会主动来看尹天仇的话剧,会为了尹天仇拒绝接客甚至挨打,但见面了也一声不吭。



从某种层次上来讲,他们是同类。柳飘飘的伪装,是抽烟喝酒划拳,用尽一切力气让自己变成一个舞女;尹天仇的伪装,是每一次面对失败时的平静。但二人对于“舞女”和“跑龙套”都有着天然的抗拒,哪怕以此为生,却始终不许任何人提到,这在他们看来,更像是一种不屑,甚至侮辱。



其实他们俩最需要的也不过是来自别人的尊重罢了。


和柳飘飘度过一夜之后,尹天仇把自己的所有家当都翻了出来,从手表到钱,从五百块到一百块,哪怕是硬币,也全都留给了柳飘飘。这是他唯一能给她的了,可是他永远都觉得他给的不够。



所有人都看不起尹天仇的时候,柳飘飘为了他心甘情愿地被人打成猪头。所有人都羡慕尹天仇的时候,只有柳飘飘真心实意地为他开心到发疯。两个缺爱的人在一起,只能用尽自己的温度给予对方一点光芒,哪怕很微弱,也是竭尽全力燃起的光。



我总觉得,周星驰是仁慈的,他把最重要的温柔都留给了尹天仇,给他了一个童话般的结局。不过也有人觉得,出于对小人物的保护,他给了尹天仇一个在世人眼中看来并不算好的结局,到最后他也没有成功,只是站在了街坊面前,继续搭着台子演戏。



对于他们而言,尹天仇最后没有成功,《喜剧之王》依然带有遗憾。


幸好,20年后,周星驰又回来了。


这一次,他找到了新的课题,对于爱情,努力,奋斗的更优解,也在以往的基础上添加了很多新的元素。


比如,一个和尹天仇几乎一模一样的人——王宝强,但这一次,周星驰给了他不一样的结局,因为王宝强本人其实就证明了“死跑龙套的”其实也是个演员;



比如,以往很少被他提及的亲情,如梦,或许算得上是女版尹天仇,在这一次遭受的挫折,不仅来自外界的不看好和打击,更多的是父亲的不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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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底色还是属于那些小人物的。这是属于周星驰的执念。哪怕年过不惑,这也是他始终保留在心中最柔软角落里的梦。就算被人奚落,被人打击,被人嫌弃,被人辱骂,也还是坚持着的那些人,给他们留下一个梦,是周星驰想要留下的温柔。今年的春节,和父母一起,去重新找回他的温柔吧。


当然也不要忘记“温柔”的对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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