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市场主要关切的议题之一,就是11月6日美国国会期中选举后,政治情势将对经济政策有何影响。从民调看来,选后共和党仍非常可能继续掌控参议院,剩下的问题是民主党能否夺回众议院主导权,而目前此一可能性相当高。如此一来,选后市场究竟将面临那些新的政治风险?
美国总统川普上任第一年全力推动减税,第二年主打贸易,法规松绑则是持续进行,因此第三年可能开始推动基础建设。但期中选举的结果,也可能影响他施政的步调。
金融时报专栏戴维斯(Gavyn Davies)指出,选后如果民主党掌控众院调查委员会,白宫官员卷入弊案的调查范围将扩大,包括川普本人都可能因为曾与俄罗斯有联系,而进入弹劾程序。众院只需要过半的票数,就能成立川普弹劾案;但若要通过,须得到参院三分之二的票数,这显然不可能。不过政治杂音必不会少。
其次,联邦政府能否再度扩张财政支出?川普政府已经在规划“减税2.0版”,将对中产阶级再减税10%。然而在现行的扩张性财政政策下,联邦预算赤字占国内生产毛额(GDP)将由2018年时的4.5%,上升到2020年时的7%以上。赤字比率已经达到空前水准,若再进一步上升将使长期公债殖利率加速上升,对美国经济及股市将造成更大伤害。
“减税2.0版”若要通过,川普必须在参院争取到60票,这很难办到;如果民主党掌控众院,“减税2.0”将更难通过。因此未来两年减税案将出不了国会大门,这反而让股市得到解脱。
贸易政策上,无论选举结果如何,仍将由白宫掌控。因此戴维斯认为,选后川普可能对经济带来的最大风险,仍在于贸易政策。今年来贸易战对市场的影响一直是雷声大而雨点小,但如果共和党选举失利,川普在其他政策领域将难有作为,于是他在贸易上可能动作更大。如果美国对所有进口中国产品都加征25%的关税,贸易战将严重升高,这对经济及股市当然不利。
另一项意外的发展,则是川普与联准会(Fed)之间的甜蜜期已然生变。川普就任之初,在Fed人事任命案上都能依循主流、独立及专业的原则,但最近川普却一再砲轰Fed的升息行动。如果明年Fed按照计划持续升息,川普的砲火将更猛烈。
理论上国会可以经由立法行动,以限制Fed的独立性;但若民主党掌控众院,川普将难以得逞。而且总统不仅无权罢黜Fed主席及理事,而且现在只剩两名理事悬缺待补,川普已经无法借由补缺来扭转Fed的决策结构。
尽管最近金融情势已经趋紧,但Fed仍决心展现独立性,拒绝改变既有的政策指引,摆明是要对抗川普的压力。选后如果川普仍对Fed不依不饶,只会使市场对货币政策独立性的信心动摇 ,并迫使Fed寸步不让。
如此一来,选后唯一可能对美国经济有利的政策,就只剩下扩大基础建设一项。扩大基建支出是两党的共识,但歧见在于“钱从那里来”?川普的计划规模是1.5兆美元,但其中联邦政府只出资2,000亿美元,而民主党则主张联邦应该多出钱。问题在于联邦赤字已经太高,共和党又反对增税(例如提高汽、柴油税)。财源若不能解决,扩大基建政策势必不易推动。果真如此,美国经济和股市可能已经越过了顶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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