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化解美-中贸易战长期缠斗,11月在阿根廷举行的G20峰会可能是好时机。图为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左)与美国总统川普。(路透)
一些中国观察家认为,在美-中贸易战初期震撼消退后,北京政府此刻不妨采取以拖待变战术,设法撑到美国贸易政策不再那么剑拔弩张之后,毕竟这个亚洲大国正朝跃为全球最大经济体的方向迈进,北京政府向来也放眼长期的经济成长与繁荣。
但安联集团(Allianz)首席经济顾问伊尔艾朗(Mohamed A. El-Erian)18日在彭博资讯专栏撰文表示,中国这回遭遇的挑战不同 ,若无法以灵活的短期战术应变,长期战略恐怕也难以为继,将重创中国的经济发展与繁荣展望。
伊尔艾朗指出,中国领导人为维系可长可久的经济发展,常结合三种政策方法:订出长期大方针、采取具体步骤朝目标前进、过程中边做边学并适时调整。这套做法不仅让中国经济持续进步发展,也得以避开使其他新兴经济体遭遇挫败的诸多意外冲击。难怪一些观察家认为,中国的最佳策略是抗拒美方压力,拒绝在贸易方面退让,继续打以牙还牙的关税战,等到将来美国总统川普下台后,再寻求与华府改善关系。
有人认为中国甚至可以转守为攻,藉扬言抛售所持有的庞大美国公债部位反制美方贸易制裁,因为中国既有经济成长为后盾,且透过“一带一路”、双边支付协定等区域性安排,以及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AIIB)等机构,已在以美国主导的国际货币体系核心的外围布建了一些管道,使抛售美债的做法变得更可行。
还有人辩称,中国即使想让步也办不到,因为政府对内必须保住国家颜面,对外则因川普政府至今还不确定究竟要北京在哪些方面做出让步。
以上论点都有破绽。伊尔艾朗举例说,一,中国承受的压力并非一成不变,而是可能逐渐升高,下一步也许是美国与欧洲、北美等传统盟邦组成联合阵线一致对付北京。 二,贸易紧张情势若节节升高,中国面临的风险更甚于美国,从股价指数和部分经济指标已可见一斑。三,抛售美债的威胁并不可信;就中国持有的国际准备而言,另有其他资产可作为广被接纳的价值储存工具。四,随着美国国内政治辩论风向转变,从原本只把贸易摩擦视为中国不公平行径问题、转向国家安全问题,要平息贸易冲突会变得难上加难。
这些问题可能升高中国陷入经济学家所谓“中等收入陷阱”的风险,使中国经济发展过程脱离轨道,像其他许多新兴经济体一样卡在中间动弹不得。
伊尔艾朗认为,中国与其以拖待变,不如跟进韩国、墨西哥和加拿大的做法,也与美国达成妥协。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可利用11月在阿根廷参加20国集团(G-20)峰会的时机,向川普提出聚焦下列三项议题的让步措施:
一,放宽中外合资经营企业的要求,并松绑其他限缩外商营运自由、强迫技术移转的限制;
二,中国提出一套可验证的打击智财权窃盗方案;
三,订出明确时间表,就能源与食品进口议题达成协议,以降低中国对美国双边贸易顺差。
伊尔艾朗表示,上述步骤有望化解贸易紧张关系,让中国争取更多时间继续逐步降低对美国的依赖 ,并强化以内需驱动成长的引擎,而这也是中国长期策略主要目标之一。理论上,让步并非中国最佳选项,也有其代价和风险,但比起经济发展脱轨的威胁,两害相权取其轻,是更可行的选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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