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年前乱象复活,毛泽东魔咒应验

现在是一年中最好季节和月份,春季和人间四月天,但中国知识分子似乎没有欣赏樱花的心情,而是感到寒冷刺骨。

在许章润教授被停止停课后,经济学家张维迎教授写了一首“信天游”来表达他的心情: 三月里刮起数九的风,满树的桃花结成冰。天上的星星数不清,清华园出了个许先生。这么大的锅里放不下几颗米,这么大的校园容不下一个你;这么旺的柴火烧不热一锅水,这么长的绳子拴不住你的嘴!

旅美学者吴祚来先生说,习近平时代“把一流的书生都弄成了民间艺术家”,“张维迎成了信天游歌手,贺卫方在家里写书法,于建嵘带着他的狗儿子流浪去画画,孙立平驱车游天下成了一流的摄影家。许章润不会歌不会画,只能扮演古儒说真话。”

近日,一篇题为《雾霾天气可能缓解》的文章引发了舆论浪潮。文章来自一名清华学生。他在文章披露自己3月25日已向清华大学纪委、监察室举报马克思主义学院教师吕嘉教授,并公开了他的举报信。该学生认为吕教授课题言论完全背离马列主义,涉嫌“反党违宪”;公开宣扬主观唯心主义和二元论,歪曲辩证唯物主义,鼓吹宗教文化;曲解科学社会主义的观点,并否定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不是科学社会主义;反对集体主义精神,反对人民当家作主,反对消除私有制,反对公有制;污蔑中华民族的精神状态和文化成果;还“不加甄别地公开引用伪造的证据、数据”。该学生急切希望“学校可以尽快监督检查吕嘉老师的言论”,并进行严肃处理。他说,百花是要齐放的,毒草是要不得的。扫除这样的毒草,社会主义信仰之花才能更为鲜艳繁茂。他盼望上级机关尽快对吕嘉老师进行处理,逐步扫除思政课上的牛鬼蛇神!

吕嘉教授到底在“思想道德修养与法律基础”课程中传播了哪些反对马列主义的、反党违宪的言行呢?我们不妨来分析一下。吕教授在课程中讲述了以下观点:

第一,独立的精神,自由的思想

吕教授认为独立精神是思想自由的前提,“我”是精神的本体。

第二,主张文化传承的保守主义

他认为,“我”都只有在先哲思想引领下才能健康成长。

第三,人生观不是科学世界观

他说,正确的人生观就是正确的人的观念。如果人的世界观真成了科学世界观,意味着人以失去保持自我的能力,在精神上为更高智能生命所奴役。

第四,西方文明源于基督教文化

他认为,西方国家最主要的思想教育形式西方文明仍为基督教文明,是世界文明的主流。

第五,质疑集体主义、人民当家作主、消灭私有制观念

仅就人民当家作主的观点,他认为社会化生产必须有少数人管理,工人参与企业管理并不能改变事情的本质。人民名义上是生产资料和社会的主人,现实中却不是也无法成为生产与生活的主人。

综上可见,吕嘉教授所讲述的道理并不高深,都是一些哲学常识。与中学政治课本的洗脑观点不同,是在说正常的人话。但该学生的观点却让我们惊诧莫名,他认为,“辩证唯物主义的世界观,是马列主义哲学的核心理论基础。一个人若对马列主义有信仰,首先就应该认同辩证唯物主义的世界观。例如,世界统一于物质;精神决定于物质,同时反作用于物质;世界是按照客观规律不断演变着的。但是,在吕嘉老师的课堂从吕嘉的课程内容中,我们却看到了完全相反的世界观。”该学生把中学政治课本的观点当成真理记进了脑子,并且绝不质疑。辩证唯物主义世界观只是一种非主流学术观点,人类哲学思想汗牛充栋。作为学生本应该兼收并蓄,如果中学课本的话就是颠扑不破的真理,并且你已经倒背如流,你就没有必要到大学学习。

这里,我要讲一件往事。1953年12月,北京准备建立的中科院中古研究所,邀请陈寅恪先生出任所长一职。陈寅恪先生认为不能先存马列主义的见解,再研究学术。学术研究要有自由思想、独立精神。他提出二条要求,一是,允许中古史研究所不信奉马列主义,不参加学习政治。二是请毛泽东和刘少奇给为此写个书面承诺。回顾历史,我们不禁感叹,改革开放四十年后的今天,清华大学学生的思想认识仍停留在文革时代,到底是学生脑子出了问题还是中学教育全然失败呢?但问题还不仅限于此,该学生即使不赞成老师的观点,可以与老师讨论,但为什么要将老师污蔑成牛鬼蛇神,置之死地而后快呢?臭名昭著的红卫兵如何又阴魂附体?

历史学者章立凡表示,历史的经验值得注意,在毛泽东发动的所谓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期间,中共当局鼓动学生斗老师,揪斗所谓的“反动的资产阶级学术权威”,最后那些造反斗老师的人大都没有好下场。张先生的话让我把思绪带到了七十年代,想起了反潮流女英雄黄帅。

1973年,正在北京中关村第一小学五年级学习的黄帅与班主任老师发生的争执竟升级成了一个小学生反抗“师道尊严”和“修正主义复辟”的政治风暴。黄帅在日记中表达了对班主任老师批评的不满,在招致老师“报复”后,黄帅投书给《北京日报》。1973年12月28日,《人民日报》加“编者按”转发了《北京日报》的《一个小学生的来信和日记摘抄》之后,黄帅作为“反潮流革命小闯将”家喻户晓。全国各中小学迅速掀起了“破师道尊严”“横扫资产阶级复辟势力”“批判修正主义教育路线回潮”的运动。在这股“反潮流”的风暴中,教师对学生的教育管理、严格要求,统统被指为搞“师道尊严”,“复辟”、“回潮”;许多教师被迫作检查、受批判。但是,很快,伴随着文革的结束,黄帅的风光也不再,她的父母也遭受审查,父亲甚至被关进监狱。黄帅此后一直对自己的历史保持沉默。2017年12月10日郁郁寡欢的黄帅去世,享年57岁。

黄帅对老师不满而投书人民日报尽管不太理性,但她毕竟是个小学生。以后以她的名义掀起的政治风暴并不能责怪她,因为她只不过是一个被中共利用的工具。文革结束后,她也就像一把旧夜壶被抛弃。这场运动改变了黄帅的一生,使其心灵备受摧残,郁郁寡欢。但今天告密的清华大学学生却是一个成年人。该事件也发生在改革开放四十年后。他却采取告密构陷老师的下流行径,且毫无羞耻感,公开举报信,邀功请赏,令人扼腕长叹。但我们把责难都加在这个学生身上也不公平,因为真正应该谴责的是推行极权主义的当权者和打击言论自由,实行愚民教育的中共,是他们让我们的民族一次次蒙羞。

在我们结束本次节目时,一个消息又让我们心寒如冰,中宣部正式成立了传媒监管局,英国作家奥威尔的经典小说《一九八四》所描绘的情景、话语浮现在我们眼前。“谁能控制话语,就能控制思想,谁能控制思想,就能控制一切”。尽管已经是四月天,但中国的春天没有来。独裁者毛泽东死前许下的“文化大革命七八年再来一次” 的魔咒是要应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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