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周末行

说到英国,绕不开的一个地方就是伦敦。自去年九月和小赵在贝尔法斯特驻扎下后,却再也没找到机会亲自去伦敦走一走。倒是也不觉得遗憾,毕竟我俩原来都在伦敦往返数次,尤其是小赵也没有什么伦敦情结,而我也只是喜欢它,作为英国的一个城市来说,外来文化的显性及对其的包容。

在进伦敦的火车上远远看到金融城的身影


英国人的傲慢和种族主义是藏在骨子里的,他们用一种非常合乎情理甚至是过分彬彬有礼的方式对待外来者,但是在一些节骨眼儿上却在背地里有自己的小算盘。英国广播公司(BBC)曾拍过一个纪录片,其中一集的内容是非英国白色人种的‘外来者’在英国某处寻求租房。房东和他有说有笑地看完了房,非常耐心地回答了租房者的所有问题,最终告诉他,说还有其他几位房客,要一起看过房后他才能决定租给谁,然而第二位房客(白人)看完房子并表示满意后,房东立即和他签了租房协议。长着亚洲面孔的我和小赵也必然多少有过类似折腾。前些日子忙着找新房子搬家,申请了三、四间屋子,要么说房东回绝了我们,要么一直不给回复、自此杳无音讯。最终,在一条满是外来移民的街区租到了一间内置不错的两室一厅,价格也算合理,这事便算是过去了。

然而在伦敦,四面八方向你涌来的都是肤色各异的面孔。在地铁上,拉丁语裔的语言(以其近乎标志性的尾音作为特征)总是在耳边作响,同时还萦绕着“下流社会”的伦敦腔(cockney)和上流社会自己的标准英语(RP),再加上不时传来的印度、中东、东亚、以及,当然,中国各地区的语言,即便不是分辨得很分明,但在小小的一截车厢中也算是某种混响的效果。走出地铁站,景点几乎布满了不知是意大利还是中东的小贩,但又说着一口Hola mi amigo! Ni Hao Ma?总让你觉得有些出戏。但不论如何,每个人在伦敦总是能找到自己的小群体。这次我们的居所定在东伦敦,传说中的非常“混乱”的地方。旁边是西汉姆联的主场,但是一条地铁线相隔,看到的几乎清一色是“有色人种”,其中又以黑皮肤的为多。地铁站电线杆上贴着寻人启事——一个黑人小姑娘在附近走失了,电线杆旁边躺着一只死去的鸽子,没有人想多看它一眼:小赵几乎是跳着离开它的,上了地铁依旧惊魂未定。

中国人也有自己的去处:不仅仅是中国城。事实上,这次我们只在中国城待了一顿饭的时间,甚至没有好好找一找中国超市,带些伦敦的中国特产回来。毕竟,我们此行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游览伦敦,而是周杰伦的演唱会。华人明星在国外做任何活动,对于中国人的号召力都是无穷大的。我们参加时已经是第二场,演唱会场馆挤满了中国人,让人有一种在赶春运的既视感。就连维持秩序都非常中国特色:一个高声喇叭不停重复着场馆内的纪律要领,“请观众们从右手边入场,买纪念品的朋友请在左边排队”——字正腔圆的北京话,就好像当年北京西站打击流动黄牛党一样。唯有走近那个喇叭,看到拿着它的是一个金发碧眼的肥胖大叔,声音应该是提前录制好的,才意识到这要么不是春运,要么铁路总局人手不够,也开始走归化管理员的道路了。

伦敦市中心:利物浦街火车站出站后的街景


包容性的城市并不是说包容所有人:经济是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和我们一同去演唱会的小赵的朋友(一对夫妇)算是在伦敦定居下来了,租了一间屋子在地铁终点站,现在正考虑买一套自己的房子。夫妻俩的日常非常忙碌,当晚我们在他们家吃火锅,聊到他们工作结束回家后甚至没有交流的时间。不论是为了工作、签证、还是经济,只有这样拼命地活,伦敦才愿意接纳你为它的一份子。这个“一份子”不是指你有没有留下来,而是有一些非常明显的“身份意识”的象征:例如他们能够在毫无标识的地铁站台准确找到地铁停靠后最合适的上车位置:最适合是指1. 地铁开门正好在你面前;以及2. 你到站后下车正好就是电梯。这些平时没人会提起的,一点一点小细节组成的行为模式和习惯,才是一个人算不算“伦敦人”的表征。

一位母亲带着两个孩子在现代建筑中看窗外的圣保罗大教堂:不知道哪个对于他们来说才是“伦敦”


演唱会第二天,和小赵在整个城市里溜达,看了看目前和我俩还毫无关系的高楼大厦。晚上回到酒店,上课到凌晨四更时,我六更便又起床,赶回贝尔法斯特面见导师——谁还不是为生活劳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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