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尽公平”

台军演习出事，这并不让人奇怪，甚至几乎令人“习以为常”。此前“雄三误射”殃及渔民，而最近更是在演习的预演阶段就发生快艇倾翻事故，导致两人溺水身亡。岛内普通民众恐怕早已经见怪不怪，但在社交网络上，这次的事件却引发了“不同寻常”的动静。

最被热议的声音就认为，“台军的训练长期以来大多是为了‘表演需求’，每年最大的表演就是的‘汉光演习’”，而这种“表演式演习”也被指“与真实情境有很大落差，官兵只要顺利完成表演、画面好看，就算是达成任务”。

发声者，民进党智库新境界文教基金会副执行长吴怡农是也。

吴怡农这回跳出来，虽然是吐槽台军训练流于形式，但在表达效果上，也可以视为在揭执政四年的蔡英文治军无能的疮疤，戳民进党当局好大喜功的脊梁骨。蔡英文是什么人？至少现在表面上还是台湾地区的领导人、绿色阵营的主心骨。而民进党又是个什么势力？街头政治起家、讼棍政痞聚集，论资排辈的江湖规矩、恃强凌弱的丛林法则一样不少，何时会让吴怡农这等小角色出来反天？

但接下来，真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猜猜蔡英文如何表达她的不满？她在接受采访时说吴怡农的说法“不尽公平”。再猜猜台防务部门如何回应？他们说吴怡农的“表演说”会伤害到所有官兵平日勤训精练的努力和成果。

想象一下这么个场景——

吴怡农：你冷血你无情你无理取闹！

蔡英文和台防务部门：哎呀你好坏，小拳拳锤你胸口……

真·秀肌肉

当然，撇开台防务部门不提，锤吴怡农胸口这个事情，对蔡英文的小拳拳来说，着实有点太不正经了。毕竟，吴怡农从没什么名气的幕僚身份变身岛内颇有名气的政治明星，秀身材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手段。

在去年9月民进党征召他征战台北市第三选区之前，他的履历是这样的：在林全担任行政部门主管期间担任幕僚；林全卸任后，吴怡农转到安全部门继续行幕僚之职。而如果没有一个民进党“新潮流系”创始人之一的大伯吴乃仁，他没准儿连这两份幕僚履历都欠奉。

不过，初生牛犊不怕虎，乱拳打死老师傅，人家吴怡农就没想走寻常路。别人参选端“牛肉”，他参选直接秀肌肉。

当时台北市第三选区的“守擂者”是国民党籍民代蒋万安，帅气的外表为他博得了不少好感度。而吴怡农也不甘示弱，让身材成为外界对他的第一个记忆点。他毫不避讳地展示自己的一身肌肉，以至于在他走街拜票时，有不少男性选民会在旁比划亮出二头肌。台北市第三选区也开始被称为“双帅对决”。

虽然最后的结果是蒋万安“守擂”成功，吴怡农以6个百分点的差距落败。但相对于外界对其印象几乎为“素人”的起点而言，吴怡农这轮肌肉秀得不亏。

更何况，这还不到一年时间，他已经成为了台媒近期公布的一份“全台前十大政治领袖”的民意调查榜单上的一员。民进党内同列榜单中的，还有赖清德、陈时中、陈其迈、郑文灿和林佳龙，或有丰富的政治履历或参与了重要的事件，吴怡农进入这样的一份榜单，足见他在这段事件中积累了相当程度的政治声望。

第三条路

民进党是有个“青年部”的，这也是民进党内部的普通小字辈们向上攀爬的起点。当然，如果有足够强硬的家世背景，“攀爬”这件事情倒也是可以免去的。比如说自己“5岁就助选”的苏贞昌之女苏巧慧。

但把“秀肌肉”作为政坛起点的吴怡农，既没有选择从青年部开始的稳扎稳打之路，也没有选择炫耀家世背景的借力发展之路。他选择了“第三条路”——秀肌肉的人，往往并不愿意仅仅停留在展现身材和力量的层面，还要进一步证明智慧。

在用好身材迅速获得知名度之后，他开始不断强调自己父亲的身份——吴怡农的大伯虽然是民进党大佬，但父亲却从未从政，只是政治领域的学者而已。但正是这一选择，让吴怡农把身份与“蒋家四代”的对手蒋万安有效区格了开来。

吴怡农和父亲吴乃德

而他更回忆说，父亲吴乃德拿到博士学位回到台湾后，因为曾经参与“党外运动”、办杂志，思想遭到质疑，无法被聘用，所以好几年没工作。“因为蒋经国，让我爸爸没工作”，吴怡农在接受采访时这样说，他称父亲参与民主运动但也付出代价。

但事实上，吴怡农的讲述与事实有着不小的差距：岛内爆发“美丽岛事件”时，吴乃德正在芝加哥攻读博士，并没有深度参与“党外运动”，更没有创办杂志，只是用多个笔名在杂志上发表文章，同样也没有卷入最后的大审。1988年，吴乃德回到台湾，次年被岛内研究机构聘用，不过档案因为“政治原因”被卡。吴乃德的确被“拒聘”过，但迫于当时舆论的压力，“拒聘”他的机构隔年作出让步，实际情况并不如吴怡农描述的“几年”这样严重。

不过，岛内选举从来都是“故事一响，黄金万两”，认真就输了。吴怡农的故事成功营造了“复仇”的参选动机，他还不失时机地表示，即使这样，“父亲从未埋怨过，因为这是父亲相信的事。”吴怡农说，“从小就是看到这样子的爸爸，所以一直觉得公共事务本来就是要参与的。”以德报怨、一心为民的形象一气呵成。

最终，6个百分点的差距，是蒋万安的“惨胜”，更是吴怡农的“惜败”。这场惜败，让吴怡农在他自己选择的第三条路上高歌猛进，顺理成章地跃升为民进党的“政治新星”。

食髓知味

在对战蒋万安之初，外界认为从政经验为零、只有身材有记忆点的吴怡农可能只是来搅个浑水，但是随着选战的进行，人们却发现吴怡农的短板，都可以用营销、情绪和党内的资源补足。而最新披露的选举政治献金更说明了这一问题：竞选过程中，吴怡农的收入是蒋万安的两倍，超过2832万新台币；而在支出方面，吴怡农的光是集会支出一项，就是蒋万安的近四倍。

而竞选时，当时的蔡办大管家陈菊陪同扫街，吴怡农却说：“再多人牵线，自己不争气，再强的辅选团都没用。”陈菊的人气也利用了，自己则拿到了个谦逊的名号，这手一箭双雕吴怡农操作娴熟。

现在吴怡农在网上抨击台军演习是场表演，也是在延续自己“谦逊”、“耿直”的人设，蔡英文当局只要在本就不擅长的台军治理上稍微牺牲一点、隐忍一下，就可以换来吴怡农再一次被聚焦在政治镁光灯之下。

对这套“政治变现术”食髓知味的吴怡农，算得精、吃得香。

而且，15岁就离开台湾到美国求学，毕业后留美工作，后来赴香港工作10年的吴怡农，唯一跟岛内有连结的就是34岁回到岛内服役，“防务改革”正是他从参选民代开始，就给自己埋下的“政策伏笔”。

从当时论述集中在“彻底改变蒋家人带来的防务基础”上，到现在失去了蒋万安这个“靶子”，开始有可能伤及民进党当局。吴怡农其实无暇考虑太多，立人设、抓资源、变现影响力才是正经事。

外人看来，吴怡农说了不该说的话，但对吴怡农而言，只要引爆话题，就是完成任务——民进党本来就是一群“疯起来连自己都打”的人，自己这隔靴搔痒的“大义灭亲”又算得了什么。

从某种意义上说，吴怡农才是最得民进党“街头政治”真味的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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