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之前,44岁的非裔男性哈里森(Jaime Harrison)在美国政坛内还没什么名气,他是南卡罗来纳州(South
Carolina)的民主党主席,但对于广大选民颇为陌生。民主党6月推出他挑战深耕南卡州近30年的共和党参议员大老格雷厄姆(Lindsey
Graham)时,似乎也没有抱太多期望。不过,哈里森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关注度和资助。他在今年第三季度(7月至9月)募到5700万美元,远远超出此前参议员候选人的单季筹款记录,相比之下,格雷厄姆第三季度只筹得329万美元。
据昆尼皮亚克大学(Quinnipiac
University)民调中心的数据,两人的支持度目前以48%并驾齐驱,这似乎意味着哈里森的金钱攻势颇有成效。南卡州是传统红州,自1993年起就当选南卡州议员的格雷厄姆又掌管着参院司法委员会,哈里森若能成功夺走其席位,其意义自然非同小可。
对此,格雷厄姆深感压力,他近来频频上霍士新闻台(Fox
News)哭穷,呼吁选民”帮帮他”,又是批评民主党人”试图买下”南卡州。共和党超级行动政治委员会”参议院领导力”(The Senate
Leadership Fund)也在10月初决定紧急调拨1000万美元,助力格雷厄姆连任。
不过,哈里森超强的筹款能力是否能转换为选票呢?
州外资金居多 难反映州内情况
许多人都听过”金钱是政治的母乳”这句名言,也直觉似地认为筹款金额能在一定程度上左右大选结果,追踪竞选资金的网站Open
Secret的统计结果也似乎印证这一结论——在2000年至2018年间,花钱更多的众议员候选人中,几乎有九成能赢得选举,财力更雄厚的参议院候选人,通常有八成左右能获胜。
胜选的国会议员中,绝大部分花钱更多。(Open Secret)
但相关性并非因果关系,以上数据不能简单理解为,投入资金的多少是赢得席位与否的原因。许多时候,是本来就更有胜算的候选人吸金能力更强。例如在2016年,129名稳赢的国会议员在竞选对手零投入的情况下,仍然投入几十甚至几百万美元资金。以2016年时任众议院议长莱恩(Paul
Ryan)为例,他虽然笃定能胜选,但仍在威斯康星州第一选区豪掷1300万美元,而他的对手仅仅花了1.6万美元。从这个角度理解,比起依靠砸钱而当选,大部分情况是胜率较高的议员本身吸金能力不凡。
那单从哈里森破纪录的吸金能力来看,是否意味选民对他热情高涨?根据他团队的数据,第三季度筹得的5700万美元来自99.4万捐款人的150万次捐赠,平均捐款额为37美元,这似乎意味哈里森拥有广泛的选民基础。不过,大部分捐赠者来自南卡州以外的民主党人,他们憎恨格雷厄姆出尔反尔、执意推进最高法院大法官任命案,因此筹款额并不能如实反映南卡州选民的态度。
回想起民主党上一位筹款明星奥罗克(Beto O~q~Rourke),他在2018年挑战德州共和党参议员克鲁兹(Ted
Cruz),曾创下了单季筹款3800万美元的纪录,直到此次被哈里森打破。奥罗克团队当时的资金是克鲁兹的两倍多,但有一半资金来自德州以外,最后奥罗克以2.6个百分点的差距不敌克鲁兹。这在某种程度上体现了,筹款金额总数有一定迷惑性,州内的捐赠金额才是能更好反映选民心意的信号。
多政治广告 缺敲门策略
不过,哈里森手上的资金比起奥罗克更为充裕,这是否意味着他的成功可能性更大?先看看他手上资金的主要去向。
最大的开销毫无疑问是广告,哈里森在整个南卡州在线线下大面积铺开广告,根据广告分析公司(Advertising
Analytics)的报告,他的团队计划于10月和11月在电视广告上投入1100万美元,这是格雷厄姆计划投入资金的7倍。哈里森也非常注重数字广告,他已在Facebook和Google上分别投入903万美元及432万美元。线下的广告也是必不可少,南卡州财政部长Curtis
Loftis形容,从州首府哥伦比亚到海滨城市查尔斯顿,哈里斯团队包揽下了沿路所有广告牌。
南卡州州议员Dick
Harpootlia也形容,”你不可能打开电视看不到哈里森(的广告),不可能上网时看不到哈里森(的广告),不可能打开邮箱看不到哈里森(的传单)。”
如此密集的广告轰炸究竟成效几何?这当然有一定效用,除了可让哈里森为选民所熟知,也可以循环播放格雷厄姆的争议言行,例如格雷厄姆拒绝在与哈里森辩论前做新冠病毒测试、他2016年曾大骂特朗普但其后又成了总统忠实拥趸等。美国政治研究期刊(American
Politics Research)2010年大学的一篇研究指出,每1000次广告优势会给候选人增加0.5%的支持率。
但许多学者也认为,政治广告的效果通常伴随候选人团队大规模实地拉票,例如上门拜访、组织小区等。在这方面,哈里森跟随民主党的防疫策略,大多举行在线拉票,他自7月以来出席了27次在线集会,只有1次与选民线下会面。相比之下,格雷厄姆的团队加强了传统的敲门攻势,他举行了35次线下集会以及16次在线集会,这可能会导致哈里森的支持者投票热情程度不如对手。
另外,史丹佛大学政治学教授Adam
Bonica也提醒,在越来越分裂极化的美国,能被广告改变想法的选民已经越来越少,例如民调机构FiveThirtyEight上周的数据显示,95%的南卡选民已经心中做好了决定,这意味着广告的边际效应已经大大降低。
美选举游戏越发昂贵
那除了金钱外,什么因素对于国会选举结果有更大影响?Bonica认为,关键往往是该州对于总统的态度的转变。特朗普2016年以14%的优势稳稳拿下南卡州,但昆尼皮亚克民调机构的数据显示,他目前支持度只领先民主党候选人拜登1%,特朗普欢迎度的下降无疑使格雷厄姆受到了附带伤害。
不过,南卡州要从红州转变为摇摆州并非易事,该州已有20多年未选出民主党参议员,选民投票缺乏弹性,许多共和党选民一辈子没有投过民主党。因此,尽管哈里森目前风头正劲,但他夺下席位的可能性仍然较低。
从这个层面来看,哈里森的成百上千万的支出,比起冲破共和党选民的信息茧房,更像是成了广告商的狂欢。不止哈里森,整个美国选举也在一次比一次昂贵,自美国最高法院2010年以”妨碍言论自由”为由取消了企业政治捐款的限制、2014年又取消了个人政治捐款上限后,美国选举支出节节高涨,此次大选更是可能达到破纪录的110亿美元。
美国两党似乎进入了不断筹款不断花钱的军备竞赛,这宏观而言可能算是一种浪费,但在疫情经济之中,却可算是间接刺激了消费,且充实了广告商的荷包。至于对选举结果的影响,则可能会让竞选团队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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