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明州"跪杀"血案,还真不能片面看

一场20美元假钞引发的跪杀血案?

抗议者中混入的“别有用心”的团体,是当事州州长所说的“白人至上主义者”,还是特朗普挑明的激进左翼组织“Antifa”?

让全美十几个州从“疫情深渊”跌入“暴力地狱”的警察误杀黑人事件,真的不能片面去看。而那些为趁机“聚众抢劫”无辜的店铺,把电视机、运动鞋、金首饰等往家搬的罪犯拍手叫好者,不是良心丢了就是脑瓜进水了。

受害方转移

让我们重新还原事件中的人物关系:

“黑大个”乔治·弗洛伊德(George Floyd),2014年从美国南方的得克萨斯监狱获释后不久,便搬到美国中北部的明尼苏达州,开始第二人生。在该州最大城市、横跨密西西比河上游的明尼阿波利斯,弗洛伊德曾在一家拉丁小酒馆当卡车司机和保安员,在那里他被称为“大弗洛伊德”。

几个月前,由于该州民主党籍州长蒂姆·沃尔兹施加严格的居家令,他被小酒馆解雇了。弗洛伊德正在找工作。目前尚不清楚他是否有资格获得与疫情相关的失业福利。

坏习惯重新流行起来。上周早些时候,弗洛伊德显然是在一种麻醉剂的影响下(尸检报告显示,46岁的弗洛伊德可能死于外界促发的心脏病,加上“体内可能含有毒物”),试图从市区南部的一家小商店,以疑似20美元假钞购买一包香烟。没料到,该商店的老板Abumayaleh报警了。

逮捕时的录像显示,当地警官德雷克·沙文的膝盖,正压着弗洛伊德的脖子,而弗洛伊德则求饶:“我无法呼吸,别杀了我。”

乔治·弗洛伊德被逮捕时的录像截图,跪压着他的是曾与他共事过的当地警员德雷克·沙文

不抗拒逮捕的弗洛伊德,之后不久就咽气了。44岁的沙文随后被解雇,此前警察局内务处曾收到对他的18项投诉。

奇怪的是,沙文和弗洛伊德曾经也是同事:他们在同一家夜总会工作,可能彼此认识。

看过国产电影《误杀》(翻拍自印度电影《误杀瞒天记》)的读者,想必对“警察挟私报复男主角”并不陌生。这种行为激起的天怒人怨,其实并不能将犯案的男主角洗白白。

逝者为大,我们接下来说骚乱的事。

最初的抗议是和平的。5月27日,成千上万的人挤满了街道,标语上满是呼吁逮捕沙文的口号——沙文警官在前一天就与3位同事一道被解雇,但尚未被逮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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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29日拍摄的纽约曼哈顿的福利广场,数百名抗议者聚集

而到那天晚上,事情变得丑陋了。《每日通讯》(The Daily Caller)的记者写道:“当我在现场时,令我感到最震惊的是,人们很快失去了为乔治·弗洛伊德伸张正义这个重点……从傍晚到次日清晨,在那儿举着抗议标语、喊口号的原始人群,迅速无政府化。

汽车在知道警察不会回应的情况下,疯狂地兜来转去。人们在街上喝酒和抽大麻。

然后,暴徒开始抢劫和烧毁建筑物,始于明尼阿波利斯市南部,但很快蔓延到了更高档的上城区。上城“湖街”上的一排商家和商店被洗劫一空。“紧急呼叫日志”记录了数十起火灾,救火者遭到石块和其他弹丸袭击。

抗议者从最初的和平示威迅速“无政府化”,洗劫商店并焚烧建筑物,冲撞警车使城市交通瘫痪

一个耗资3700万美元、计划于明年春季开放的经济适用房项目,以及Cub Foods杂货店被烧毁。一名抢劫当铺的男子被店主开枪射杀,店主很快被捕。

5月28日晚上情况更糟:抢劫继续发生在上城区,暴徒闯入苹果公司商店。店主在店里张贴告示,说这家店是少数族裔所有,但暴徒置若罔闻。在市区的商业区,窗户被砸碎,商店被洗劫一空。

抢劫和暴动,随后蔓延到该州州府、第二大城市圣保罗;在“双子城”明尼阿波利斯和圣保罗之间,有170多家商店被抢劫和摧毁。警方称有人向警员开枪,但并未造成伤亡。

最令人震惊的是,暴动者接管了明尼阿波利斯警察三区大楼,并将其点燃。警察收到命令,从他们自己的总部撤退,就像1979年美国放弃德黑兰大使馆或1789年路易十六放弃巴士底狱。暴徒试图炸毁该大楼,并烧毁附近地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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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28日,明尼阿波利斯一栋正在建设中的公寓楼被烧成灰烬,消防队员正在对其进行维修

明尼阿波利斯警察局长梅达里亚·阿拉东多说,官方的不作为,是出于对他手下警察、洗劫者和抗议者人身安全的关心。

在混乱的夜晚之后,人们还发现一名妇女死于骚乱地区附近的一辆汽车中,身上有受伤的痕迹。到了5月29日早晨,第二人因骚乱和抢劫而死亡。

当然,劫掠者和纵火者并不能代表黑人。在各地受影响的社区中,第二天早上,白人和黑人都走上街头进行清理。个别落单的警察,甚至会受到黑人保护。

比如,在美国中东部肯塔基州的最大城市路易斯维尔(美国交通部长赵小兰的老公、国会参议院多数党领袖麦康奈尔,就来自该市),有记者于5月28日晚的抗议活动中拍下这样一幕:一名白人警察被抗议者逼到了披萨店的小角落里,然而一群黑人男子围着他站成了人墙,让他不被其他抗议者攻击。

市长的失误

起初,这里的骚乱被形容为抗议,或是被美国公共电视网(PBS)形容为“起义”,正如2015年弗雷迪·格雷猝死之后的巴尔的摩,以及更早之前在南加州的瓦茨、新泽西州的纽瓦克和密歇根州的底特律所发生的情况。

即便在这次的原爆点——明尼阿波利斯市,倒霉的市长雅各布·弗雷在他的城市被焚毁时,也在以理解的态度美化暴力。弗雷说:“我们的城市充满了痛苦和愤怒。”当长期存在的种族和贫困问题得不到解决时,“这就是发生的事情”。

弗雷市长在新闻发布会上,提到了乔治·弗洛伊德在警官膝盖下方窒息的图像所激起的愤怒,声称这“不仅仅是因为5分钟的恐怖,而是400年”。

抗议者手举着乔治·弗洛伊德死亡前曾发出的呼救:“我不能呼吸了”

弗雷市长正确地要求逮捕德雷克·沙文警官,沙文现在已被逮捕。但是弗雷市长将任何接近正当的动机,赋予给那些已经烧毁了警察局大楼和青年中心并抢劫了为自己社区服务的商店的人,这是错误的。

当公职人员将许可证授予违法者,让掠夺者在高尚思想的掩护下前进,好像美国在两代人中都没有学到什么东西。不少人对像非洲裔维权人士阿尔·沙普顿这样的激进主义者寄予厚望,但对负责保护财产、生命和生计的当选官员不屑一顾。

政治学家爱德华·班菲尔德,在关于城市生活的开创性著作《无上天堂的城市》中指出,在1960年代的骚乱——1967年在底特律造成43人死亡,是最致命的一次——之后,如果认为消除种族不公正、消除贫困、贫民窟和失业的努力,将对未来十年左右的骚乱数量产生显著影响,那将是天真的。

5月30日,示威者在抗议活动中跪在警察面前

这一预言,适用于在约翰逊政府的“大社会”政策全面推出之前,以及此后很长时间,并且已在加州洛杉矶、马里兰州巴尔的摩等地的骚乱中,一次次被验证。

其中一个激化因素是,在枪支泛滥的美国社会,白人警察惜命,吃过黑人枪子丢命的不少,搏斗时就常常抱着你死我亡的信念。就在上个月(4月19日),美国陆军中一名黑人士兵,因为意外出现在科罗拉多州斯普林斯一位女士的住所中,被赶到现场的4名警察乱枪打死。

另一个激化因素是,“政治正确”大行其道,民主党的宣传机器常常给“黑命贵”(其口号是“黑人的命也是命”)闹事打掩护。

班菲尔德指出的教训很明确:年轻人若不被警察迅速严厉地制止,他们就会胆大妄为,抢劫并纵火焚烧建筑物,因为这样做具有无政府状态的“刺激性”。

不能区分“有原则的抗议”和“违法行为”,则会火上浇油。像这次在明尼阿波利斯抢劫事件发生后,其他地方的许多人去了Facebook、Twitter、MSNBC、CNN和博客圈,试图捍卫或证明“抢劫是正当的”。如果他们的邻居或亲人受到劫掠者冲击,他们可能不会这么说。

班菲尔德也许会严厉地谴责弗雷市长,这不仅是因为后者将警察从该市的第三区撤出,并允许骚乱继续以避免正面冲突。诚然,调查事件是对的,整顿明尼阿波利斯警察局也是对的,但是,市长不该以“抗议”来形容暴力,也不该放弃作为公职人员维护法治和民事秩序的责任。

枉死的弗洛伊德的生命很重要,但为该地区提供商品和服务的小型企业主(包括非裔美国人)的希望、梦想、银行账户和保险费用,也同样重要。

在弗洛伊德猝死前很久,弗雷政府就曾提出,将明尼阿波利斯遭受种族主义传统影响的说法,作为其管理信息的一部分。要把这种言论与当前的暴力活动联系起来,的确有点牵强,但这确实证明了班菲尔德的观点——如果真正关心美国黑人的愿望和不满,就不应该将骚乱与抗议活动混为一谈。

“这不是示威……这是骚乱,”就连亚特兰大的黑人女市长,都对“暴力示威者”大声疾呼,“马丁·路德·金遇刺时,我们也没有这样对待我们的城市……你们在摧毁这个城市!你们在摧毁其他人的生活!回家吧!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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