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城编译自大西洋月刊

作者：Katherine J. Wu

两个半星期前，随着新学年的临近，一位来自路易斯安那州的儿科心脏病专家和她的丈夫、他们的三个年幼的孩子以及他们的大家庭前往乔治亚州山区。总体来说，这是一个相当受认可的假期：出游的所有九名成年人都接种了疫苗。该出行计划的大部分时间都在户外，骑自行车、游泳和徒步旅行。

然而，在郊游的最后一晚——7 月 27 日，也就是在 CDC 要求接种疫苗的人在室内戴口罩的同一天——一位家长开始感到不适。测试后很快证实了他是 COVID-19 的轻度突破性病例。那位心脏病专家告诉我，还好其他成年人都没有在旅途中感染冠状病毒，她指出这是“疫苗有效的有力证据”。 （为了保护家人的隐私，《大西洋月刊》同意不透露这位心脏病专家的姓名。）但在一周之内，旅途中的八个孩子中有六个——他们都太小，没有资格接种疫苗——诊断出冠状病毒感染。

感染包括心脏病专家的三个儿子中的两个。心脏病专家说，这两个男孩，年龄分别为 5 岁和 11 岁，只是出现了一些类似感冒的症状。即便如此，整个磨难对于这个家庭来说还是很艰难的，现在这个家庭实际上被分成了隔离区。

“我的二儿子是阴性，”她说。 “所以我们必须让我们的孩子住在不同楼层。”这位 7 岁的孩子在二年级的头几天没有被隔离。大儿子是一名校内足球运动员，即将开始上六年级，胸痛一连串，现在需要心脏清除才能再次上场。

随着大流行再次改变方向，这个家庭的困境是许多美国人面临的危险和缩影。 COVID-19 疫苗在消灭疾病和死亡方面做得非常出色。但是，随着疯狂传播的 Delta 变种席卷美国，未接种疫苗的人正在承受巨大的困境，全国人口包括大约 5000 万 12 岁以下的儿童。在全国范围内，儿童 COVID-19 病例与其他病例一起飙升；儿童住院率现已达到大流行以来的历史新高。

在 7 月的最后一周，儿童中报告了近 72,000 例新的冠状病毒病例——几乎占美国所有已知感染总数的五分之一，是前一周统计数据的粗略翻倍。美国儿科学会主席李·比尔斯 (Lee Beers) 告诉我，“这是迄今为止大流行中最大的一次”，在儿童中。上周，同样的统计数字攀升至近 94,000。

最严重的儿科病例是迄今为止大流行最严重的病例之一。在南部，社区一直在努力争取疫苗注射，对口罩的佩戴参差不齐，儿童医院的重症监护室已满员。其中几个州，卫生工作者表示，孩子们——其中许多以前完全健康——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容易生病和恶化，而且看不到未来的确定结局。

与在整个大流行期间一样，儿童感染冠状病毒的风险要低得多，尤其是与未接种疫苗的成年人相比。但最近美国最年轻的病例疯狂爆发，提醒人们注意 COVID-19 的格言，即低风险也并非没有风险。由于如此多的儿童无法接种疫苗，他们的健康状况取决于周围的人，父母和监护人现在必须面对现实，即 Delta 对每个人都构成更严重的威胁——而对于孩子们的威胁尤其严重。

卫生工作者告诉我，Delta病例在这个夏季疯涨，最糟糕的是许多人感到深深的无力感。当美国首先远远将其他一些国家（印度、英国）抛在身后时，这种变种病毒就预示了一个严峻的凶兆，它严重冲击了未接种疫苗的成年人。当Delta在美国真正蔓延时，正赶上许多地区或多或少地宣布大流行已经结束，放宽了限制，重新开放企业，并摘掉了口罩。密苏里州圣路易斯儿童医院的护士长安吉拉·布朗 (Angela Brown) 告诉我：“戴口罩的规定一结束，新冠病毒也就迅速随之卷土重来。” “而且比去年更严峻。”一直以来，Delta都将自己塑造成一个比之前更强大的敌人——更具传染性，更容易躲避抗体，而且根据一些早期和初步数据，更容易引发疾病。

无论怎样，疫苗仍然可以驯服变种病毒，但只有一半的美国人接种了疫苗。而且这些注射的发放并不均衡，集中在某些年龄组、地区和因财富、种族和教育程度而享有特权的社区。 12 岁以下的孩子仍然没有资格注射，可能需要等到秋季或冬季才能获得批准； 5 月份获得 FDA 紧急批准的青少年接种疫苗的比率低得令人失望，远低于全国平均水平。专家告诉我，情况尤其糟糕，在儿童无法被社区保护的地方——疫苗接种率和对感染预防措施的遵守率一直滞后的地区。

数月来，许多医院一直承受着呼吸道合胞病毒 (RSV) 和副流感病毒非季节性激增的压力，而这两种呼吸道病原体可能会导致低龄的严重疾病。这两种病毒通常是寒冷的深秋和冬季月份的常规传染病，而在其典型的 11 月至 2 月的高发时期几乎消失了，这可能是由于大流行级别的隔离所抑制的结果。内布拉斯加州儿童医院和医疗中心的儿科住院医师莎伦·斯托曼告诉我，当这些预防措施开始失效时，“轰隆一声，RSV 像一块巨石一样砸中了我们”。

大流行持续 18 个月的无情折磨给医院带来的压力不减反增。几位卫生工作者告诉我，他们害怕无法为所有前来的患病儿童提供足够的护理。 “我的医院今天人满为患，没有床位，”弗吉尼亚州 UVA 儿童医院儿科重症监护医师梅丽莎·J·萨科 (Melissa J. Sacco) 上周告诉我。

佛罗里达大学尚兹儿童医院的儿科住院医师伊芙琳·奥布雷根 (Evelyn Obregon) 告诉我：“过去一个月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我从未见过这么多 COVID 阳性病例。”她所在的州一直在报告该国儿童冠状病毒病例数最多的情况。 Obregon 已经习惯于每晚治疗大约五个感染COVID-19 的孩子；去年，这个数字则是 1。 7 月中旬，她治疗了一名发烧和脱水的 2 岁儿童。 “我很震惊，”她告诉我。 “我以前从未见过一个蹒跚学步的孩子像这样被感染。”她的病人越来越年轻，甚至只有几周大。她说，她的大多数患者都来自未接种疫苗的家庭。

最近几周，阿肯色州儿童医院——阿肯色州唯一的儿科医院系统——疫苗接种率一直特别低迷——收治的儿童比大流行期间的任何其他时期都多，该医院儿科传染病科主任杰西卡·斯诺登告诉我. “他们都没有接种疫苗。”她说，去年，她和她的同事们认为医院里有五到七个感染COVID-19 的孩子已经够糟糕了。而现在，他们通常会照顾 20 或 30 名儿童，其中近一半未满 12 岁。

许多阿肯色州儿童的新 COVID-19 患者的病情也比以前严重得多。他们进来时肺部受损，呼吸困难；尽管以前非常健康，但他们并没有出现典型的年轻弹性康复。 “这次 COVID 病例激增，是我毕生从未见过的，”已经工作了 37 年的呼吸治疗师 Linda Young 告诉我。 “这是我见过的孩子病得最严重的一次。” ICU 中超过一半的孩子使用呼吸机已变得很普遍。有几个人已经住院一个多月了。儿科重症监护医师阿卜杜拉·达拉比 (Abdallah Dalabih) 告诉我：“很多父母不相信，孩子们能得这种病，”她说。

这些疾病的早期表现可能只是一个开始。儿科冠状病毒感染最具破坏性的后果之一是一种称为 MIS-C 的罕见并发症——一种在孩子第一次接触病毒几周后就会爆发的炎症。到目前为止，在整个大流行过程中已记录了大约 4,000 例这种情况，其中许多已完全康复。但按照Delta目前的发展轨迹，该国可能正处于新诊断过剩的风口浪尖。 “对我来说，这就是更令人害怕的事情——一个月后会是什么样子，”圣路易斯儿童医院儿科急诊医学研究员阿米莉亚·布雷-阿申布伦纳告诉我。同样迫在眉睫的是长期 COVID 的可能性，这会使所有年龄段的人都经历数周的疲劳、脑雾和关节疼痛。

南部发生的事情可能是该国其他地区的预演。 在内布拉斯加州，“我们才刚刚开始看到涓涓细流，”斯托曼告诉我。 成人病房现在已满，人员和设备不足。 这意味着接下来是儿童病例的涌入：“本周，让我们屏住呼吸准备着。”

在所有的混乱中，也许是儿童的一线希望。 新变种似乎遵循了长期趋势，即儿童平均而言对冠状病毒的影响更具抵抗力。 尽管 Delta 是该病毒的一个比其前辈更疯狂的版本，但研究人员还没有证据表明它对儿童来说尤其糟糕，他们仍然只有一小部分比例会导致重症。 例如，只有不到 2% 的已知儿科 COVID-19 病例导致住院治疗，有时要少得多。

自早春以来，美国社会对于大流行的态度已越来越走样。各年龄段的人都在冒险重返社会，通常不戴口罩。孩子们不再像在家那样与世隔绝。纽约长老会科曼斯基儿童医院儿科主任莎莉·佩马尔告诉我：“传播越多，病例越多，结果越糟。”

英国提供了一些令人鼓舞的线索，可能会成为美国未来几个月的风向标。 NIHR 南安普敦临床研究机构的儿科传染病医生 Alasdair Munro 告诉我，该变种最近的流行也引发了那里儿科病例的攀升，但儿童似乎并没有占到激增的意外比例。他说，就目前情况而言，“没有迹象表明”Delta 对孩子们构成了特殊威胁。

孩子们的身体可以而且确实会抵抗。杜克大学免疫学家斯蒂芬妮·兰格尔 (Stephanie Langel) 告诉我，一种观点认为冠状病毒可能更难侵入儿童的呼吸道细胞。另一个人提出，他们的免疫系统特别擅长产生一种警报分子，这种分子可以保护身体免受感染。兰格尔说，孩子们甚至可能比成年人更快地整合某些抗体，在病毒有机会渗入其他组织之前将其消灭。

另一个积极消息是，尽管冠状病毒可能会发生变化，没有阻止它的工具。 Delta 是一个强大的敌人，但不是一个不可战胜的敌人。为了保护孩子，AAP 倡导采用与保护成年人相同的分层方法：为所有符合条件的人提供口罩、良好的通风、卫生、保持身体距离、进行检测和接种疫苗。斯坦福大学的儿科医生 Grace Lee 告诉我，随着孩子们本月和下个月成群结队地返回学校，这种双打策略尤其重要。

（有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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