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7月中下旬,阿富汗战事在塔利班与阿富汗当局开始和谈之后,进入了“边谈边打”的相持阶段:阿富汗当局一阵短促突击,在7月11日到15日间夺回了8个县,目前下辖78个县,控制区内人口1,036万人,但塔利班也在同期夺取了8个县,其控制区已下辖219个县,人口1,388万人。
但战场上的“相持”终究是暂时的。因为塔利班和喀布尔当局的双方代表已经于德黑兰商议“政治过渡程序”了。它宣告了喀布尔政府即便不至于像西方预料的那样,在“6个月内崩溃”,但留给它预备体面退场的时间也不多了。这对或主动、或被动卷入阿富汗问题的各方,无疑是严峻的问题,譬如要继续稳固阿富汗,确保边境安全和反恐的北京就要考虑这点因素。
随着塔利班与阿富汗当局进入对话,双方也一改此前的大规模交战状态,从地图上来看,阿富汗当局已处于明显的劣势。(美国Long War Journal网页截图)
风险迫近
对北京来说,发生在7月6日的一件事不仅证明了塔利班政权在阿富汗的水到渠成,也显示出了局势的动荡。
据当地媒体披露,在夺取了巴达赫尚省26个县后,塔利班于7月6日派出四名代表前往中、阿边境的瓦罕县,在与当地代表拥抱握手后,塔利班即兵不血刃地取得了瓦罕走廊地区。这种近乎于“传檄而定”的夸张局面,证明了喀布尔当局的控制力,正随着美军的撤离而不断衰减。而“人多手杂”,旗下武装混杂,甚至混入东突势力的塔利班就存在了一定的风险。
阿富汗政府军虽然在局部仍能坚持,但战场总体对塔利班占优
资料显示,已被美国从恐怖组织名录除名的“东突厥斯坦伊斯兰运动”仍在阿富汗活动,其武装组织参与了塔利班2020年7月对巴达赫尚省临近巴基斯坦边境的库兰瓦蒙詹县(Kuran Wa Munjan)矿区和城镇的袭击活动。根据美国和联合国的资料显示,该组织在叙利亚的残部一面鼓励人员从阿富汗潜入中国,一面也从2016年开始分批定居在巴达赫尚地区。
尽管这些情报最终仍需要进一步判研,但它们都显示出一个问题,即,中国为确保区域稳定,仍需要在阿富汗问题保持一定的建设性,以确保以新疆为中心的地区稳定。
有备无患
幸而,中国早在就在中国、阿富汗边境一线有过清晰的布局。其安排分为军事与政治两部分,且面对当前局势具备长期可操作性。
2021年春节期间,解放军新疆军区在边防一线进行备战。当很多人把目光聚焦在中印边境时,阿富汗一侧的隐患也同样不容忽视。(中国央视截图)
就军事而言,北京的核心关切无非是确保瓦罕走廊。2017年9月,时任中国驻阿富汗大使姚敬一访问巴达赫尚省,引发了国际舆论关注,包括澳大利亚《外交家》杂志在内的很多媒体就风传中国似已在中、阿交界处的瓦罕走廊西口,即阿富汗的巴达赫尚省最东端瓦罕县建立了一处基地。北京虽强调这一报道内容不确,但在西方观察家看来,中国可能已在瓦罕走廊有所预备。
到2018年3月18日,阿富汗一电视台又称,解放军已在中国、阿富汗和塔吉克斯坦斯坦三国交界的边境地区建立了一处“反恐中心”,并已在此派驻数量不详的兵力。这一行动还得到了阿富汗当局的欢迎,这一安排与北京在“上海合作组织”(SCO)框架下的安排形成了印证:中国已和塔吉克斯坦斯坦于邻近新疆和瓦罕走廊地带的山地-巴达赫尚自治州设置了“联合反恐中心”,不少当地官员也确认了中国的确已经在边境一线追加兵力。中国在阿富汗问题上“御敌于国门之外”的基本态度就相当明显,其成效也基本显著,
和平的关键
就政治来说,中国在阿富汗问题上的态度更为明晰。从国际社会于2011年开始推进旨在促进阿富汗与其邻国及区域伙伴合作的“伊斯坦布尔进程”后,中国就一直在坚持“阿人主导、阿人所有”的立场,并努力把塔利班带回谈判桌。
对北京来说,失衡的阿富汗局势终究存在最低标准。中国外长王毅曾经指出,阿富汗“应坚定不移地打击恐怖主义,决不能让阿富汗再次成为恐怖组织的庇护地”。
考虑到塔利班发言人沙欣(Suhail Shaheen)已在近日强调,称“塔利班已经作出承诺,不会允许任何人利用阿富汗的土地去攻击中国等国家”,这使得北京政治介入阿富汗的态度已经得到了未来政府重要组成部分的积极响应。这在阿富汗当局已经丢失瓦罕走廊,并由塔利班继续接管之际,是极为重要的保障。
7月4日,围攻东北的各路塔利班首领前往已故“北方联盟”军事首脑马苏德将军的官邸集体合影,纪念塔利班占领此地。这一信号也意味着塔利班已不仅仅是普什图人的武装组织。
但总的来说,北京相对稳固的长期布局在阿富汗问题上仍然需要面对客观存在的安全问题。即塔利班大旗下东突武装组织回流的风险。当北京已在2019年强调“上合成员国支持将阿富汗建设成为独立、中立、和平、繁荣、没有恐怖主义和毒品犯罪的国家”时,这一不附加政治立场的态度或许将成为北京继续斡旋阿富汗,并在当地政治力量失衡环境中寻求新平衡,进而维持新疆边境安全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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