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是田静。

今天是母亲节，或许大家都正在忙着送礼物，但我想冒昧问一个问题：

你觉得妈妈应该值多少钱？

也许有人会说“母爱无价”，这个问题是在亵渎妈妈；

也许有人会说，无法给妈妈标价，她们养育孩子，纯属自愿，是为老有所依；

也许还有人会说，妈妈不值钱，尤其是那些全职妈妈，她们不工作，闲在家里享受，创造了什么价值？

一个冰冷的现实是：“母爱无价”这个看上去很高尚的词语，在不知不觉中抹煞了妈妈的劳动价值。

我们一边对妈妈赋予极其崇高的形象，无限抬高母亲的道德地位；一边又拼命贬低妈妈的劳动价值，不屑将母职等同于劳动技能，批评它不能带来任何经济价值。

在这个万众歌颂母爱神圣伟大的节日里，我偏要来泼盆冷水：

不要急着把妈妈架上至高的道德地位，或只想着送她们昂贵的礼物。

正视妈妈的价值，正视妈妈身份背后那个“人”的需求。

在生活中、在职场上，给妈妈们公平选择的机会，才是母亲节最好的礼物。

01

妈妈的月薪只值833元？

妈妈值多少钱，我这里有两个截然不同的答案。

故事的主角之一是梅琳达·盖茨，前首富比尔·盖茨的前妻。

两人的婚姻持续了27年，共同财产高达1305亿美元，最近，两个人官宣离婚了。

△ 比尔盖茨在微博“官宣”离婚

盖茨家庭是传统的“男主外，女主内”。梅琳达在婚后一年就开启了全职主妇的生涯。

那时，她意外怀孕，面临着“家庭优先，还是工作优先”的难题。最终，她选择前者，从微软要职上退下。

要知道，计算机本是她从小就立志要做出名堂的领域，她也以优异成绩从素有“南方哈佛”之称的杜克大学计算机系毕业，然后在微软一路过关斩将，成了市场经理。

做全职妈妈可一点不比在微软上班轻松。梅琳达不仅要养育三个孩子，操持家庭，还要打理两人共同的慈善事业。

△ 梅琳达本身也是一位性别平等意识很强的知识女性

按照华盛顿州的法律，梅琳达能分走盖茨一半财产。这样看来，作为妈妈的梅琳达，很值钱。但梅琳达只是富人圈层独有的故事，得具备天时地利人和所有要素，才能造就一个值钱的妈妈。

更多平凡的“全职妈妈”，困在这份高强度、低收益的“工作”中。

今年2月，一位全职妈妈和丈夫起诉离婚，法院判决赔偿5万元，作为她5年全职妈妈的家务补偿。

这意味着什么？

在过去5年里，全年无休、24小时待命、一心服务家庭的她，每个月只能拿到833元工资，而2021年第一季度北京市的平均月薪是11187元。对比之下，这833元的月薪，让人感到扎眼和荒诞。

这还是一个不错的结果。在新《民法典》修订前，压根都没有“家务补偿”的存在。全职妈妈这份不分昼夜、强度和难度都极大的工作，没有报酬，没有社保，极其脆弱。

△ 日剧《逃避可耻但有用》里的主角为了避免“爱情剥削”，实行“上班制”婚姻

但这并不能说明妈妈们不值钱。

相反，妈妈们很值钱，也许不像梅琳达那样身家百亿美元，但她们却也实实在在地创造了十分惊人的价值。

以下是几种不同的统计。

美国记者安·克里斯滕写过本书，《妈妈值多少钱：世界上最重要的工作为何不计薪酬》，她列举，一位妈妈在家庭中至少要承担17种职责：厨师，教师，管家，司机，心理咨询师……

如果把这些角色的经济价值均衡计算，可以得出，一位全职妈妈的年薪应为5万美元，这还是近10年前的数据。

国外一家薪酬分析网站Salary.com也算过类似一笔账，通过一整页母职“工作描述”，得出美国一位全职妈妈在2019年应该拿到17.8万美元薪水的结论。

△ 《请回答1988》

国内前几年也盛行过类似的计算方法：

对于一位妈妈来说，至少担任家政、育儿所和教师三种职能，按照市场招聘的平均标准来算，应该换算成3000+4000+4000=11000元／月的薪水。一年下来，就是14万人民币。

妈妈本应十分值钱，她们创造的价值，却恰恰长期被忽视。而伴随这种忽视而来的，是歧视、轻视和蔑视——家庭，职场，无处不在。

02

内卷时代，负收益的妈妈

我们正处于内卷时代。“996”“007”大小周已屡见不鲜，对工作的时间和精力投入，多少都不够。

这对于在职场本就不受待见的妈妈群体来说，无疑雪上加霜。

工作和家庭的完美平衡，本就是个伪命题。

选择工作，就注定无法倾注足够的时间陪伴孩子。这几年，有个名词“大厂孤儿”，他们的父母都在北上广深那些互联网大厂工作，孩子没有双亲陪伴，孤独地回到空无一人的家，自己吃饭、写作业，活得如同事实上的孤儿。

妈妈们的心里更不好过。

BOSS直聘发布的《2019年职场妈妈生存现状调查报告》显示，85%的职场妈妈对小孩感到愧疚。

已婚已育的女性，还要经历“孕期、产期、哺乳期”暂离职场的考验，完全不可能像一些人宣扬的那样，“早生早解脱”，从此放心大胆地在职场中乘风破浪。

雇主们总是期待一位员工能有最大价值产出，而心有牵挂的妈妈们并不符合他们追求的最大化利益。

相信大家都听说过“母职惩罚”。

这个社会学术语，描述的是妈妈们在社会中遇到的系统性问题和困境：由于雇主默认女性会在家庭事务上耗费主要精力，无法全身心投入工作，妈妈们在求职、薪资水平和晋升方面，会遭遇各种障碍。

数据显示，女性婚后职业向上流动的几率，比婚前要低许多（41.2%）；退出职场的可能，更是未婚女性的整整2倍。

△ 演员姚晨在生育后重返职场，发现自己处境尴尬

即便妈妈们更加努力，有时也很难打破偏见。

在广告行业工作的妈妈Crystal，原本在一家外企广告公司工作5年，是这家公司的“元老”人物之一。

她坚持工作到临近生产，甚至常常要加班到深夜。

她以为已经对公司作出足够大的贡献，也展现了自己的努力和诚意，光明正大开始休产假，应该不会有任何影响吧？

但等她休完4个月产假回到公司，猛然发现自己的名字从原本的晋升名单里消失了。

老板摆出一幅“为你好”的姿态告诉她：你就安心做妈妈，下次再轮到你。

她愤而离职，却迎来惊弓之鸟般的心态，生怕因为妈妈身份，会再次与更好的职业发展、薪资待遇擦肩而过。

这就是职场妈妈，哪怕付出加倍的努力，面临的很可能仍旧是不公平的待遇，和那副撕扯不下来的有色眼镜。

一个职场妈妈说，她在工作场合得到的最高褒奖，就是别人夸她“你表现得就像没孩子一样”。

这并不是个例。

几大招聘平台最近两年的调查数据显示，90%的职场妈妈认为生育阻碍了自己的职业发展。

妈妈们的窘境，也让已婚未育和未婚未育的女性们战战兢兢。

最近热播的《小舍得》里，有一个小细节，女主南俪新入职一家公司出任营销总监，正好听说一个女下属刚结婚。

她本着好意，客气地给对方发了个红包表示祝贺，随口说了句很常见的祝福：祝你早生贵子啊。

不想，对方紧张万分的解释：我保证三年内不会要孩子，不会影响工作。

难道对女性来说，生育和工作，就必须是一道“二选一”的难题吗？

03

妈妈，本不该这么难

时光倒流上世纪80年代，中国的妈妈们，其实也有过工作和家庭可以兼得的“甜蜜期”。

那时，工作和家庭之间的矛盾冲突还没有这么强烈。工作大多都是 “铁饭碗”，不会有生了娃就丢工作的忧虑。

托儿所的存在，又极大缓解了妈妈们的压力。托儿所是3岁前儿童的集体保教机构。

托儿所可能是不少80后、90后的记忆里的古早词汇。

睡在襁褓里的小小婴儿，由父母送去机关、部队或是企事业单位附属的托儿所。托儿所虽然环境说不上高端，但胜在价格低廉，极大地缓解了职工的压力。

△80年代北京托儿所的小朋友

中国的托儿所，本来就是为了“解放妇女”而诞生的。

1938年，宋美龄在《妇女新运》上呼吁：为了让妇女们更好地参与到抗战工作来，要创办托儿所、公共食堂，减轻女性的家庭负担。

建国后，女性劳动者的热情仍旧高亢。有了“托儿所”，妈妈们能够更加无忧、投入地工作。80年代，《人民日报》曾统计过，当时全国22个省、市、自治区，共有各类托儿所、幼儿园98.8万个，入托儿童3400多万人，入托率28.2%。

当时，中国女性劳动参与率不断提升，在世界排名都靠前济展。

然而，在国企改制的过程中，大量福利性托儿所被裁减。据教育部2005年的统计报告，相比2000年，集体性托幼机构减少56668所，锐减70%。

托幼机构锐减甚至消失的直接结果是，更注重子女教育的80后、90后父母，无处安放0-3岁的婴幼儿。

现在的幼儿园，可不接受3周岁以前的儿童。能接受幼儿的托班，往往是市场化机构，收费高昂，不是每个家庭都能负担。

孩子放学时间又早，妈妈们不得不匆匆忙忙，努力两头顾。

经济环境变了，社会对女性生育责任的观念却没有发生根本性变化。

一位职业女性，要打两份工：一份工，老板是小孩老公父母；另一份工，则是为职场上的老板打。

△ 日剧《坡道上的家》

与之而来的，是保守性别文化回潮，即工业革命催生的“男主外，女主内”的性别分工。

有研究显示，改革后期的已婚女性，比改革初期的已婚女性更容易因为“非自愿原因”，退出劳动力市场，回归家庭。

04

生育和工作，从不该“二选一”

但是，大家也别先急着沮丧。

一项数据显示，职场妈妈平均贡献了近四成家庭收入。顶着歧视和不公的压力，妈妈们仍旧逆风而行，做出了不起的成就。

流通的互联网信息促进了女性的觉醒，越来越多人意识到：不必被传统的社会性别观捆绑。越优秀，就能有更多的社会资源、机会和信息，从而获得更多选择。

另一方面，一些企业，也开始正视妈妈的价值。

在过去大多数情况下，女性求职者最害怕被问到的问题，就是“什么时候结婚、生子”。她们小心翼翼地回答，生怕会掉进落选的坑。

而那些有过“全职妈妈”经历的女性，更是焦灼不安。因为不少公司会将这段“空窗期”视作履历上的污点。

妈妈们，其实大可不必如此卑微。生育不该成为污点。

一部分企业也慢慢意识到，妈妈这份“工作”本身，就是一份历炼和证明。

在BOSS直聘上，有许多“妈妈优先”的职业机会。甚至有招聘者，在任职要求中专门写上“没有孩子的勿扰”“欢迎妈妈们荣归职场”。

此外，互联网技术的普及，催生了一批不受时间空间限制的职位，使得妈妈们有了更多选择的机会。

比如，如果你有经营新媒体账号的经验，BOSS直聘上的母婴编辑／主编就很匹配；

如果你擅长写作，爱和其他爸妈聊天，可以考虑做k12教育内容编辑；

如果你是个童书迷，又能讲得一口标准普通话，那么绘本阅读这份工作就十分合适；

除此之外，还有工时短、不加班的客服、社群运营、幼儿主班老师……

这些近年来兴起的新职业，工作时间和地点都很灵活，可兼职可全职，敞开怀抱欢迎有育儿经验，同时渴望实现自我价值和成长的妈妈们。

很多妈妈正通过BOSS直聘重新走向工作岗位。

金静是位资深HR，2018年由于原公司结构调整，做了一年的全职妈妈。这段时间里，她仍旧用人力管理资源的思维安排家里的大小事，坚持丈夫在育儿、家务方面的参与。

这段看似与工作无关的经历，被她写进简历。看到这份经历，BOSS直聘上很多招聘者会主动问起她的育儿观与时间管理。最终，她成功入职一家自己心仪已久的公司，出任人力资源总监。

之前，不少妈妈在求职中遭受打击，并不是因为她们不优秀，而是压根不知道，妈妈这一身份不仅不是事业的绊脚石，还可以成为垫脚石。

妈妈身份不是原罪，生育和工作，也不应该只能二选一。

每一位妈妈，既是妈妈，更是自己。

祝妈妈们，在未来的每一天都能从容且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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