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在今天的庭审上，章莹颖案的检方先做了45分钟的开案陈词，讲述了令人震惊的细节。紧接着，代表被告B.C.的律师竟出人意料地说道：“B.C.要对章莹颖的死负责”，“B.C.杀害了章莹颖”。要知道，此前B.C.一直不认罪，而他的律师也一直声称要做无罪辩护。

B.C.的律师为什么突然替他承认杀人？他们前阵子主动放弃精神鉴定时，已经让许多人看不懂。难道他是良心发现，或自暴自弃？然而并没有，新闻说，B.C.没有改变他的无罪辩护。

自从2017年6月9日，章莹颖上了B.C.的车，此案已经历时两年，媒体大面积报道让“B.C.是凶手”的印象深入人心，检方也掌握了大量证据，从章莹颖上他车的监控视频，到他自己向情人坦白，到公寓里符合章莹颖DNA的血迹……这种情况下，辩方律师几乎不可能说服陪审团B.C.没杀章莹颖。

如果最终的结果是有罪，那么就会进入量刑阶段。而如果此前律师为了（徒劳地）论证B.C.没杀人，而让B.C.和律师在陪审团心中留下坏印象--譬如狡辩、不诚实、没同情心、不悔恨--反而可能会导致他们对死刑达成一致。

现在看，他们撤出第一道防线，是为了把精力放在第二道防线上--保证他不会被判死刑。这也是这个律师团最初的目标。我不知道他们的战略是什么，目前看他们承认B.C.杀人，但把B.C.的犯罪动机推到其他外在因素上，譬如婚姻不幸福、学业不顺利……接下来应该会打同情牌，让陪审团把B.C.视作一个”有血有肉“的”普通人“。只要陪审团中有一人对他的经历产生共鸣，下不了”判死刑“的决心就可以达到目的。

02

检方在45分钟的开案陈词中，详细讲述了B.C.是如何杀害章莹颖的。

B.C.把章莹颖带回家后，他“割开衣服”，“强奸”，“掐住她的脖子长达10分钟”。期间章莹颖激烈反抗，在床单上留下血迹。然后他把她“拖到洗手间”，用“棒球棒猛击她的头部”，“打爆头部”（原文split open)。最后他用刀“刺死了她”，并对她“斩首”。

目前B.C.自己什么都没交代，FBI是怎么知道这个过程的呢？想必是通过现场找到的血迹分布，以及监听到的B.C.自己对女友的讲述。

FBI曾在B.C.的情人T.B.身上安装窃听器，由此录下B.C.对她讲述，自己是如何把章莹颖带回家杀害的。

问题一

B.C.自述有多少是真的？

根据此前辩方律师透露的信息，T.B.是个脆弱、神经衰弱、不太自信的女性。鉴于B.C.活跃于SM网站并且一直声称是S在找M，可能两人有这样的关系。（见我以前写的本案，发送关键词：章莹颖）

B.C.为什么会对情人说这些事，却不对自己的妻子说？很可能他认为T.B.完全在自己的掌控中，很自信她不会也不敢说出去。并且他很享受在情人面前夸大自己的能力，并从她的恐惧或崇拜中，获得极大的满足感和快感。

我在去年的一篇就写过，他可能在TB面前吹嘘。现在看，他的自吹自擂是很明显的。B.C.对T.B.说，”我非常擅长做这事（绑架和杀害他人）"（原文：I’m pretty good at this）。他声称自己此前还杀害了12个人，章莹颖是第13人，并自比泰德·邦迪（美国一个著名的连环杀手）。辩方律师说，B.C.说这话前喝了好多酒。显然，警方目前也尚未发现有证据支撑他的说法。

这种在受害人/情人面前吹嘘、夸耀自己的残忍和无所不能的行为在连环杀手中很常见。比如我此前写过连环杀手托德向被自己囚禁的女子吹嘘，自家的地下埋了五具尸体，并声称自己最终会杀上百人。但警方掘地三尺，只找到三具。

那么，如果B.C.当时对杀人数字有夸大的成分，会不会有部分作案细节是吹嘘的？

问题二

章莹颖在哪儿？

2017年6月9日（周五）14：04，章莹颖上了B.C.的车。根据早前媒体报道，B.C.的手机信号显示他那个周末曾前往与伊利诺伊接壤的印第安纳州境内。因为用于犯罪的工具（汽车或者手机）曾到过其他境内，所以本案成了跨州案，由FBI接管。许多人因此怀疑尸体被抛在印第安纳州。

B.C.似乎很自信，自己的抛尸地点不太可能会被找到。根据FBI监听，他在寻找章莹颖的集会上对T.B.说，人们永远不会找到章莹颖的尸体，而她的家人会“空手而归”。

地广人稀的美国中北部州，有大量森林、荒地、湖泊，曾有FBI探员预言到了秋季打猎季，那些猎人深入森林，可能会发现尸体。可惜过了两年，依然没有消息。不排除他把尸体沉入某个湖底。

问题三

把章莹颖带回家是原计划吗？

通常来说，此类罪犯好不容易捕获一个猎物（受害人），会希望能囚禁她一阵子，用于性侵和虐待，等到对方失去利用价值或者自己厌倦后再杀害。之前提到的连环杀手托德就曾把受害人囚禁数月后才杀害。

B.C.有绑架和杀人的计划已有一段时间。而我们已知，他其实当时和他的妻子米歇尔是住在一起的，只是周末米歇尔去其他城市。这意味着他在周五时把受害人带回家，最多只能囚禁两天，就得在妻子回家前处理掉。

如果他有一点常识，就会知道，在现在的科技条件下，暴力谋杀后几乎不可能完全清除证据，而一旦在家中找到受害人DNA，必然与他直接关联。他的计划中有没有一个与他没有直接联系、更适合囚禁的作案地点？他本来的计划就是当天把章莹颖带回家并杀害吗？

问题四

他是如何（敢于）把章莹颖带回公寓？

当天章莹颖正赶要去新的公寓签约，遇见B.C.时已经迟到了，根据她发的消息她当时很着急。我认为如果B.C.要开车带她回公寓，不管以什么借口，她应该都会反对。如果他执意这么做，相信她会意识到不对劲。

B.C.的公寓有一个室外停车场，要步行经过一个泳池，才能走到公寓大门，进入公共走道。那么B.C.是用什么方法强行把她从停车场带回公寓？

他不担心章莹颖在路上呼救和挣扎吗？虽然是周五下午，可能大部分人在上班，但他不担心在这段距离中刚好遇见邻居吗？

结合FBI在他的家中发现一个”特别结实、沉重的桶状行李袋“以及一卷胶带，不禁让人怀疑，章莹颖会不会在中途已经被束缚，被装进袋子里？

英文报道：

https://news.wttw.com/2019/06/12/defense-attorney-brendt-christensen-killed-yingying-zh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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