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疫苗研发竞争白热化，各国制药集团相继公布疫苗在三期临床试验中的有效率，数据看着十分鼓舞人心：美国摩德纳（Moderna）94%，美国辉瑞与德国BioNTech合作研发的疫苗95%，瑞典-英国制药集团阿斯利康（AstraZeneca）与牛津大学研发的疫苗有效率稍稍逊色，根据剂量的不同，平均有效率70%，而接种一剂半的剂量有效性可达90%。另外，俄罗斯称其“卫星-V”（Sputnik V）疫苗有效性达95%。不过，这些有效率尚未得到官方权威机构的认证。

究竟疫苗是不是有效率越高就越牛？中国五个进入三期临床试验的疫苗和它们有什么区别？各自有啥优缺点？接下来就为小伙伴们一一盘点。

▲ 11月27日，首届中国卫生健康科技创新发展大会上，中国工程院院士钟南山表示，辉瑞和Moderna的3个月临床试验结果远远不够。疫苗保护率不是唯一指标，中国疫苗研发工作推进扎实。此前，钟南山曾指出，国外辉瑞疫苗能阻止90%的感染，其实广东乃至中国对疫苗的研发也在差不多水平，但有了第一阶段试验结果才能公布。 （新华社图）

冲入三期临床试验的12个疫苗

目前进入三期临床试验的疫苗有12个，其中，中国研发的疫苗占到5个，美国有4个。这些疫苗可以分作四个类别。

01灭活疫苗

进入III期临床试验的项目

▲中国科兴生物公司（Sinovac)疫苗

▲中国国药集团中国生物所属的北京生物制品研究所和武汉生物制品研究所研发的两种疫苗

▲印度生物技术公司Bharat Biotech与印度国家医学研究委员会（ICMR）合作开发疫苗

灭活疫苗是最传统的经典技术路线：即在体外培养新冠病毒，然后将其灭活，使之没有毒性，但这些病毒的“尸体”仍能刺激人体产生抗体，使免疫细胞记住病毒的模样。

研发难点：据蒙彼利埃医学院传染病专家Vincent Le Moing介绍：灭活疫苗的研发难点是“如何将病毒灭活且同时要保持起触发免疫反应的能力”。因此在进入临床试验阶段前需要花很长时间。

优点：

灭活疫苗优点是安全性比较高。每年有数百万法国人接种的流感疫苗就是灭活疫苗。

缺点：

灭活疫苗缺点是接种剂量大、免疫期短、免疫途径单一等，而它最可怕的缺点是有时会造成抗体依赖增强效应（ADE），使病毒感染加重，这是一种会导致疫苗研发失败的严重不良反应。

02腺病毒载体疫苗

进入III期临床试验项目

▲ 瑞典-英国制药集团阿斯利康（AstraZeneca）与牛津大学合作研发的疫苗（有效性平均70%）

▲ 中国康希诺生物股份公司（CanSino Biologics）研发疫苗

▲ 中国厦门大学和北京万泰合作研发的疫苗

▲ 俄罗斯“卫星-V”（Sputnik V）疫苗（有效性95%）

▲ 美国强生公司疫苗

千万不要头晕，你要记住的只是图中红色凸起物 —— S蛋白（Spike protein）。

据研究，这个S蛋白是新冠病毒入侵人体细胞的关键“钥匙”。对于新冠病毒来说，人体细胞上的受体“血管紧张素转化酶2（ACE2）”相当于一个“门锁”，病毒上的S蛋白（相当于“门钥匙”）会与之结合，从而打开感染人体细胞的大门。

腺病毒载体疫苗是用经过改造后无害的腺病毒作为载体，装入新冠病毒的S蛋白基因，制成腺病毒载体疫苗，刺激人体产生抗体。

缺点：

这种疫苗有一大缺点，那就是重组病毒载体疫苗研发需要考虑如何克服“预存免疫”。当所使用的病毒载体，人体已经接触过，这时候可能会削弱免疫反应的有效性，使得疫苗失效。牛津疫苗和强生疫苗为解决这一难题，使用的是动物病毒作为载体。尼姆大学医学院传染病专家Paul Loubet介绍说：“通过病毒载体产生的免疫力可能会降低第二剂疫苗有效性。”

▲ 阿斯利康制药公司首席执行官透露，阿斯利康将进行半剂量疫苗的全球试验，以评估其有效率。之前阿斯利康公布的新冠疫苗第三期临床数据中，总体有效率为70%让人失望，但被误用的半剂量疫苗却成赢家，有效率达90%。迫于外界质疑，阿斯利康和牛津大学最终宣布，将对疫苗进行“额外研究”，结果将于下个月出炉。（新华社图）

优点：

阿斯利康-牛津疫苗一大优点是存储较为方便，其保存温度在2-8℃左右，而且价格相对便宜。

03mRNA疫苗

进行III期临床试验项目

▲美国辉瑞（Pfizer）药厂和德国医药公司BioNTech研发的疫苗（有效性95%）

▲ 美国Moderna公司研发的疫苗（有效性94.5%）

mRNA疫苗是将编码S蛋白的基因，mRNA或者DNA直接注入人体，利用人体细胞在人体内合成S蛋白，刺激人体产生抗体。通俗的说，相当于把一份记录详细的病毒档案交给人体的免疫系统。

优点：

mRNA疫苗的优点是研制时不需要合成蛋白质或病毒，流程简单，这也是为何辉瑞公司和Moderna公司能率先公布临床试验结果。据法国国家科研中心（CNRS）研究员Bruno Pitard介绍说：mRNA疫苗另一大优势就是，它不仅可以产生IgG和IgM抗体，还会产生细胞免疫应答。

因此辉瑞和Moderna公司疫苗有效性都超过90%。缺点：不过mRNA疫苗也存在一大缺陷，那就是非常不稳定，因此对疫苗存储条件要求极高。辉瑞疫苗需要在-80°温度下存放，Moderna需要-20°。

此外，因为技术太新，缺少成功经验，对于使用这种疫苗获得的免疫力的持续时间以及副作用频率（如疲劳、发烧），甚至长期看有无副作用还未可知。

04亚单位疫苗

进行III期临床试验项目

▲ 美国Novavax公司疫苗

▲ 中国科学院微生物研究所和智飞龙科马联合研制疫苗

亚单位疫苗是通过基因工程方法，大量生产新冠病毒最有可能作为抗原的S蛋白，把它注射到人体，刺激人体产生抗体。相当于不生产完整病毒，而是单独生产很多新冠病毒的关键部件“钥匙”，将其交给人体的免疫系统认识。

难点：

重组亚单位疫苗的缺点是需要找到一个好的表达系统，这很困难。目前，只有美国Novavax公司疫苗预计2021年第一季度才会有初步数据。

疫苗被忽视的几个指标

《美国预防医学杂志》近期刊文称，若全部人口都接种，疫苗有效率达到60%就足够了。若全球四分之三的人口接种，有效率需达80%。不过，研究同时显示，只要疫苗有效率达到40%，就会对防控疫情起到积极作用。除了有效率，评判一种疫苗还需考虑以下几个指标，不容忽视。

01接种疫苗后能防多久？

一个有效率稍低、但免疫持续时间长的疫苗可能会更受欢迎。然而问题在于，截至目前，科研人员并不知道新冠疫苗的保护力能持续多久。巴黎南郊Créteil市Henri-Mondor大学附属医院免疫科负责人勒列夫尔（Jean-Daniel Lelièvre）解释说，“关于疫苗保护力能持续多久的问题，暂时没有完整的答案，因为最快的疫苗也刚完成第三期临床试验不到两个月而已。”法国国家健康与医学研究院（Inserm）传染病学者Dominique Costagliola 持同样观点：“至少需要6个月才能对疫苗有个清楚的评估。”

02对老年人有效率多少？

衡量新冠疫苗有效性的另一个重要标准，则是看其对75岁以上老年人的保护率。“目前已知的是，疫苗的有效性随着接种人年龄的增加会不断降低。” 勒列夫尔医生说，“而老年群体恰恰是新冠优先保护人群。因此，新冠疫苗光看整体有效率是远远不够的，必须要具体精确到某一年龄段群体。否则，就需要临床数据外推，比如有效率95%的疫苗对75岁以上老年群体的有效率只有80%。根据数据结果，或可会根据年龄接种不同疫苗。”

03生产成本

阿斯利康-牛津疫苗在这一点上更胜一筹，该疫苗采取的是腺病毒为载体技术，生产成本低，售价将控制在3-4美元一剂（共需两剂）；而Moderna和辉瑞疫苗用的均是“mRNA”技术，前者一剂售价将在30-37美元左右，后者两剂约39美元（一剂近20美元）。《巴黎人报》称，由世卫组织领导的COVAX“新冠肺炎疫苗实施计划”已开启和各大制药集团的谈判，为发展中国家争取优惠价格。

04是否易保存？

除了成本，是否方便保存也是决定疫苗是否能够大规模接种的因素之一。阿斯利康-牛津疫苗保存温度在2-8℃左右，放在普通家用电冰箱里保存无压力。而辉瑞的mRNA疫苗的技术难点则是保证稳定性，在保存、运输技术上还有很多瓶颈：

例如，辉瑞疫苗所需的极低储存温度（-80℃~-20℃）在研究实验室很常见，但许多医疗中心和欠发达地区更缺乏这样的设备。虽然UPS和DHL等快递公司正在建立大型冷冻仓库来解决冷链运输问题，但与此同时，冷链其他各个环节也都必须能“无缝运作”才行。换言之，冷链基础设施和成本等障碍是“最后一公里”运输和分销过程中必须解决的问题。

相比之下，同属mRNA疫苗的Moderna疫苗据称在2°~8°C能保持稳定30天；在-20°C可保持稳定长达6个月。不过，辉瑞首席科学家多尔斯滕（Mikael Dolsten）近日透露，“正在考虑新一代疫苗的几种可能性”，比如推出干粉状疫苗，期冀这种形式能缓解存储相关的困难，并降低费用。

05生产速度和分销节奏

新冠疫苗将是什么样的？勒列夫尔医生透露：“要么是液体状的，要么是一瓶水加一瓶药粉，混合使用。”他表示，低温保存的难题肯定会被攻破，只是“暂时实验室还没有找到解决的办法”。而这两种疫苗适用情况也不一样。“对优先群体，比如失能老人养老院Ehpad的老人，可使用液体疫苗，集体保存、集体接种，方便快捷。但如果是个人去找自己的家庭医生打，那就没办法带着这种需要保存在-70℃低温的液体疫苗四处溜达了。”

《健康事务杂志》（Health Affairs）近期发表的一项研究称，疫苗的生产速度和供货节奏、人口覆盖率、以及人们对疫苗的接受率都是决定疫苗是否有效的因素。科研人员最早将于今年底第一波疫苗开打后进行全面评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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