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19年4月29日，在美国芝加哥，抗议者在波音股东大会会场外示威。 （新华社 乔尔·莱纳/图）

文 | 辛省志

责任编辑 | 陈斌

近日，中国东航、国航、南航、厦航等航空公司先后正式向波音公司提出索赔要求，要求波音公司对其波音737 MAX 8客机停飞所造成的损失进行赔偿。

波音737MAX号称是波音公司史上销售最快的系列，但是这一明星机型，在2018年10月29日和2019年3月10日短短几个月内发生2次坠机事故，造成重大伤亡。为了确保安全，中国民航总局在埃航事故发生第二天也就是3月11日就发布命令，暂停波音737-8飞机的商业运行。随后各国航空监管部门都对波音737-8发出了禁飞令。随后的调查显示，波音737 MAX上一个新引入的系统的软件设计有缺陷，可能是导致事故的原因。波音公司日前宣布已经完成了对系统软件的修改并提交给监管部门进行审核。

整个机型飞机被禁飞，必然会给航空公司的运营带来困难。航空公司的飞机运行安排都是非常精细的，航空公司要根据飞机数量安排航线，一架飞机一天要执飞多个航线的航班，一架飞机计划外突然停运，在国内航线上可能造成五六个航段需要调其他飞机来执飞，会对公司的航线安排带来影响，如果多架飞机同时无限期停运，那麻烦就更大了，由于备用飞机不足，航司可能不得不取消部分航线。

而据报道，这次中国共有96架737 MAX飞机停飞，其中东上航集团14架（东航3架，上航11架），南航集团24架，国航15架，厦航、海航、山航、深航等航空公司也都有737 MAX被停飞。除了已有的飞机停飞，新飞机无法交付也会影响航空公司的新航线拓展。这些都会给航空公司带来损失。而这些损失是因为波音飞机的缺陷所带来的，因此航空公司希望波音进行赔偿。

那么航空公司的索赔能够成功吗？其实，由于产品缺陷带来损失而向产品生产者索赔，是非常正常的。事实上，在大型客机这种动辄几亿美元的高价值商品的购买合同中，对于因生产方的责任而导致飞机停飞、维修等给航空公司带来的损失如何赔偿，都有着详尽的规定。《中国民用航空》杂志2007年曾经发表一篇文章，专门介绍航空器的担保和索赔政策，提及民用飞机的担保/索赔政策和条款涉及面非常广，担保/索赔项目多达好几百项，文章提出国内航空公司应该高度重视索赔工作，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

因此，此次航空公司向波音索赔，完全合理，也有合同的依据。其实不只是中国航空公司提出了索赔，欧洲最大的廉价航空公司瑞安航空CEO日前也表示正在与波音公司讨论赔偿问题，因为波音737 MAX机型延迟交付，给瑞安航空带来了损失。

不过，航空公司向波音索赔虽然有理有据，但可能很难拿到现金赔偿，赔偿更可能会通过在未来飞机采购时提供特别折扣、增加飞机配置等方式进行。瑞安航空CEO就表示，他不想要现金赔偿，而是希望波音降低瑞安所购买的飞机的价格。这是因为大飞机的生产是高度垄断的行业，现在全世界主要只有波音和空客能生产大型客机，如果不购买波音飞机，空客的产能并不能满足航空公司的需求，因此航空公司也不能因为索赔问题把和波音的关系搞僵。

其实，对波音公司来说，最大的麻烦不是航空公司的索赔，而是两起空难遇难者家属提起的索赔。据报道，埃航波音737 MAX客机坠毁事故中一名法国遇难者的遗孀已对波音公司提起诉讼，要求赔偿至少2.76亿美元。美国法庭对于因为产品缺陷而导致用户人身伤亡而给予的赔偿通常都是非常高的。

2019年5月13日，美国一法院判决孟山都向一对使用该公司除草剂的夫妇赔偿20.55亿美元，这对夫妇指控孟山都生产的含有草甘膦的除草剂使他们患上癌症。尽管目前没有研究证明草甘膦会导致癌症，美国农业部、环保署等权威部门也支持使用草甘膦，认为草甘膦不致癌，但是陪审团仍然判定孟山都应该赔偿。2018年6月的另一起案件中，法庭也判决孟山都向起诉者赔偿2.89亿美元。因为面临一系列诉讼，去年6月初完成收购孟山都的德国拜耳公司，股价一路下跌，到今年4月底，跌幅已接近40%。

而在两起波音737 MAX坠毁事故中，共有346人遇难。如果这些遇难者的家属都向波音索赔，波音面临的可能是天价的赔偿金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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