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蒂芬·沃尔特（哈佛官网，侵删）

11月23日报道 美国《纽约时报》网站11月20日刊登了题为《一位对外政策现实主义者挑战美国的干预狂热》的文章，作者为雅各布·海尔布伦，文章摘编如下：

斯蒂芬·沃尔特是个颇具争议的人物。他在哈佛大学肯尼迪学院教授国际关系，并为《外交政策》杂志撰稿。2002年9月，正当开明强硬派与新保守派欢呼小布什政府推翻萨达姆之际，他组织发表了一封由24位国际关系学者签名的公开信，这封公开信以广告的形式刊登在《纽约时报》的专栏版上，宣称“对伊拉克开战不符合美国的国家利益”。

《好意的地狱：美国外交政策精英与美国霸主地位的衰落》一书封面

2006年，他与约翰·米尔斯海默在《伦敦书评》上发表了长篇文章，题目叫《以色列游说团》。此文引起国际轰动，文章内容被充实之后又成了一本畅销书。现在，在《好意的地狱：美国外交政策精英与美国霸主地位的衰落》一书中，沃尔特谴责美国奉行“自由霸权”的政策。书名似乎针对的是《一个来自地狱的问题》一书，此书是关于前美国常驻联合国代表萨曼莎·鲍尔激情论述美国未能防范种族屠杀事件的。

如何看待美国的干预狂热？

与曾经发出“我害怕我们自己的力量和我们自己的野心；我害怕我们自己太可怕”的埃德蒙·伯克一样，沃尔特带着惊恐去审视美国频发的传教士般狂热。另外一些人可能担心蔓延而来的“丛林”正在入侵西方的花园，比如撰写对外政策文章的作者罗伯特·卡根（《丛林再生——美国以及我们这个危险的世界》一书作者）；沃尔特的态度是不要再心心念念对付丛林。长期以来，作为对外政策现实主义者——传统上他们认为人权和道德问题应从属于力量对比，沃尔特也许本应对提倡“有原则的现实主义”并谴责外交政策当权派的特朗普津津乐道。可是，对于特朗普的“剑拔弩张”，沃尔特表示非常鄙视。沃尔特的这本书为日趋激烈的关于美国目的的辩论提供了宝贵的贡献。但是，他对美国衰弱的诊断比他开具的救治药方更具说服力。

美国总统特朗普（新华社）

沃尔特认为，冷战结束后居于主导地位的说法就是历史站在了美国的一边。在沃尔特看来，“虽然存在细微差别，但是提倡自由霸权的自由派和新保守派都认定，美国可以奉行这个雄心勃勃的全球战略，不会引起严重反对”，但是沃尔特指出，美国采取的强化安全措施最终却破坏了安全。比如，他提醒我们：乔治·凯南1999年曾发出过警告，说北约东扩是个“悲剧性错误”，迟早会点燃俄罗斯的民族主义情绪。借用沃尔特的话说，“大力追求自由霸权的努力基本上是失败的……事实上，截止2017年，民主在很多地方都在倒退，在美国也面临相当大的压力”。

对奥巴马的顾问本·罗兹曾经不屑一顾地指称的“乌合之众”或华盛顿外交政策精英，沃尔特表示了极大的愤怒。一部分愤怒是他个人的。他说罗兹签名抨击出兵伊拉克的那篇广告已消失在外交政策“忘怀洞”。沃尔特指出：“在刊登这篇广告之后的16年多来，没有一位签名人应邀入职政府或为总统竞选提供建议。”尽管如此，沃尔特的言辞依旧有些过激。沃尔特写道：“今天的对外政策精英不仅是不遵守纪律的专业人士团体，受制于见多识广的公众、必须承担应有的责任，而他们只是一群蹩脚的特权内幕阶层，常常蔑视另类观点，无论是职业还是个人，都会脱离于他们所倡导的政策后果。”

如何拯救美国？

沃尔特特别提到了外交学会、大西洋理事会和新美国安全中心，称其构成了一种环环相扣、助长集体审议行为的理事会，由不能包容不同意见的官僚们组成。但是，沃尔特对这些机构的描述并未击中要害。华盛顿充斥着辩论，至于是否有用则另当别论。

沃尔特令人信服地指出华盛顿对阿富汗、伊拉克和利比亚的失败干预，帮助一贯嘲讽对外政策专家的特朗普登上了总统之位。但是，沃尔特认为对外政策精英的影响如此普遍，以致引起了特朗普本人的注意。在阿富汗，特朗普抛弃了他的竞选诺言，增援美军，宣称他们将从事反恐活动而不是重建国家活动。在特朗普领导下，美国对俄罗斯和中国的策略正在将中俄推得与美国越来越远，恰如现实主义思想所预料的。沃尔特还抨击特朗普支持外国独裁者，等于是在追求狭隘的霸权：“美国仍谋求霸主地位，美国的全球军事地位未被削弱，但已不再坚定地致力于促进自由价值观。”沃尔敏锐地指出，在白宫对外政策鹰派国家安全顾问博尔顿与国务卿蓬佩奥的辅佐下，特朗普成功回归了迪克·切尼的对抗性单边主义立场。

那么，如何将这个超级大国从其自身失误中拯救出来呢？沃尔特提倡所谓的离岸制衡。他认为主张离岸制衡的人觉得：全球只有一部分地区值得为之作战保护，其中西半球最为重要。美国只有在紧急关头才会干预，比如涉及欧洲、东北亚或波斯湾时。如要维持力量制衡，最好是在战争开始后。沃尔特指出虽然这种态度听起来似乎是激进的主张，但它曾经是美国对外政策的指导准则。

美国人也许很快就会发现：只有一件事情比施展优势更加令人烦恼，那就是丧失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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