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城记（上）

文/王文峰

第一篇  乡村记忆

序

嗨……

人间有难千千万，

老鼠有难万万千。

天地之间多苦难，

一步一步往上攀。

怀揣梦想别放弃呀，

有朝一日要实现。

嗨……哎嗨……哎嗨哎嗨，

怀揣梦想别放弃呀，

有朝一日要实现。

   二十世纪七十年代中期。

   这里位于三省交界地带，是平原地区，千里沃野，一马平川。

   中秋时节，天高气爽，天气渐凉。下午的阳光依然明媚，蔚蓝的天空飘着几缕白云。田野里，大面积的地瓜秧苗绿油油的，谷子金黄，低着头，谷子的旁边是大豆，叶子泛黄，鼓鼓的渐渐呈灰色的豆荚挂在豆棵上，大豆的旁边是面积更大的玉米。在谷子、大豆的尽头是挺拔的高粱，擎着像火把一样的果实。

    田间，一老者头戴草帽，身披夹袄，两袖随微风摆动，两个膀头上大小两块布丁，正一瘸一拐地走在田间。他就是生产队长，庄稼快要熟了，常在田间地头转转，看护庄稼，防偷盗，也顺便驱赶一下馋嘴的鸟儿。

    夕阳红红的脸，慢慢隐藏到高粱的背后。豆地里，队长正走着，突然有一种声音，细细的，尖尖的，怪怪的，“队长，豆子啥时间收割？”队长身子一斜，立马站住，环顾四周，没有人。难道见鬼不成？虽然周围有一些坟头，其中有两个是新坟，埋着一老一小，老的是村西头的张寿仙，五十九岁，留下老伴走了，对，还有五个未成年的儿子。小的是村东头李有财家的六妮，因为没钱，耽误了看病，小小年纪，夭折了。可是，队长不迷信，心里并不害怕，他又走几步，又听见了刚才那个声音。队长往身后一看，只见一只硕大的老鼠跟在他身后。队长站住，老鼠也停下，并不跑。它两只前腿抬起，直起身，“队长，……”。没错，就是它，老鼠成精了！说时迟那时快，队长调整好身姿，抬起那条能使上劲的右腿，用尽全身力气，踏向了老鼠。一个趔趄，队长摔倒了，老鼠跑了。

   这时，天已暗了。队长弯下腰，搜寻一下四周。“窝！”队长不由自主地喊起来。在一片枯叶边，一个鼠洞。队长直起腰，向四周望了望，像是寻找标记物。“收了豆子，再来收拾你们！”队长言语中带着气。

（图/网络）

第一章  突围

    原来，那只大老鼠也是外出查看，可巧，遇见了生产队长。它想问问队长豆子啥时间收割，好为冬季储粮安排计划。没想到，差点死在队长脚下。

    就在队长的脚刚要落到它身上的时候，它后退一蹬，噌，窜了，逃回了就在附近的窝里。它庆幸自己反应机敏，总算活着回来了。大老鼠坐在自己的房间里，惊魂未定，喘着粗气。它盘算着，下一步该怎么办？自己是老大，兄弟姐妹十五个，虽都早已成家，分开另过，且每家人丁兴旺，但它觉得自己对整个家族的前途命运负有责任，包括这片田野里的左邻右舍。它决定召开个家庭会议。“大宝！”它高声喊大儿子。大宝匆匆来到，“爸，有啥事？”“去把你7个叔8个姑喊来，开个会，你和你9个弟弟都来。”大老鼠起草着讲话的腹稿，大伙儿陆续来到。成员到齐，大老鼠咳嗽了两声，说到：“今天傍晚，我外出巡查，差点死在生产队长的脚下。”大伙一听，纷纷吃惊，一个个睁大了小眼睛，看着大哥。大哥把刚才的事叙述了一遍。然后又说：“我看庄稼基本上熟了，大豆熟得最快。看样子很快要收割了。这几天抓紧时间储备粮食。”“大哥”，五妹说，“是偷谷子？还是大豆、高粱？”“唉！”大哥说，“你咋没脑子呢。谷子粒多小，一吃弄一嘴糠。那高粱杆那么高，爬上去多费劲。”大伙哄堂大笑，五妹低下了头。大哥说：“大豆最有营养，粒又大，棵又矮，多弄些大豆。”众鼠纷纷点头称赞。“我们家洞还没挖好呢。”八妹说。大哥说：“八妹家成员少，其他弟妹有空去帮忙。一定要深挖洞，广积粮。”“深挖洞，广积粮，寒冬腊月不怕长！”七妹紧接着哼了一句曲，惹得大伙又一阵轰笑。

   一星期后，大豆收割完了。这天，生产队长领着一群社员，扛着铁锨来到地里。在队长的指挥下，三五人一组，分散开来，向地下刨着什么。

   大宝哥几个还没吃午饭，它正想到粮仓弄些吃的。走到半路，突然看到一道白光射进洞来，紧接着一个巨大土块砸下来。又听见“嗖”的一声，好险，一张铁锨铲下来，大宝再前进一步，脑袋就得和身子分家。它转身就往回跑，直到老爸的屋里，“爸—爸—爸，不—不，不好了，外面有人刨咱的窝了。”大老鼠说：“我早知道有这么一天！不要慌！把全家人都喊来！”

   地面上，人们见刨出来豆子，轰的一下抢开来。有的双手捧着，脸上乐开了花，有的双手往地下扒着，有两个人因为抢豆子打了起来。队长呵斥着，维持着秩序，但他的话没人听了。豆子抢完了，又开始刨，找不到田鼠不算完。

   此时大宝一家聚集在洞口，已经做好了准备，只等大老鼠一声令下，全家就会冲出去。突然，地面上有人大喊：“这边，看见了老鼠！”大宝一家如雷贯耳，头皮发麻，大气不敢喘。又听见，“打！打！打！”地上一阵骚动。大老鼠对大宝它们说：“不知是你叔家还是你姑家？看来今年必须进村过冬。一会儿听我号令，一起冲出去，出去后，分散突围，向南跑，游过一条河，过一片草地，再过一片树林就到一个叫大王庙的村庄。记住没？”“记住啦。”孩子们战战兢兢，异口同声。大老鼠听见铁锨铲土的“嚓嚓”声越来越近，猛听见地上人喊：“这边，……。”“冲！”大老鼠夫妇在前面冲了出去，地面上一阵混乱，几个妇女扔下铁锨跑了。大老鼠夫妇两个并没有跑，而是等在洞口。这时，几个男社员手握铁锨跑了过来。“快点！”大老鼠急了。宝宝们刚出来，就听见铁锨拍在地上啪啪乱响的声音。十宝吓傻了，愣在那里。大老鼠夫妇冲向人群，照着大脚小脚一阵乱咬。“快跑！”大老鼠冲着十宝喊。只见大宝折返过来，一嘴叼起十宝跑了。大宝身材魁梧，面阔，耳大。十宝个子最小，大宝像老鹰捉小鸡一样，轻松把十宝叼走了。孩子们刚跑远，发现爸妈没过来，纷纷担心。二宝说：“我去救爸妈！”这二宝个子不高身体很健壮，圆圆的脑袋。大宝说：“三宝四宝我们一起去。”三宝四宝身长个高。哥四个刚折返没几步，只见大老鼠夫妇正往这边跑，只是跑得慢了。夫妇两个看见孩子们折回来，急忙大喊：“别过来，快跑！”只见几个人高高举起铁锨，重重地拍向地面，大老鼠夫妇再也没了声音。孩子们大哭。这几个人发现了小老鼠，往前追赶。哥四个慌忙转身跑了。几个社员见追不上便放弃了。

第二章 渡河

   大宝哥四个跑到河边，见无人追赶，放下心来。六个小弟正焦急地等待。大宝向六个小弟说明了爸妈的遭遇，六个小弟放声大哭，哥四个也忍不住哭起来，十个兄弟抱头痛哭。大宝擦干眼泪说：“事已至此，各位弟弟节哀。今后我们要 团结一致，好好活着。好好活着就是对爸妈的最大孝敬。”九宝十宝仍旧哭哭滴滴，不一会儿在草地上睡着了。天渐渐黑了，大宝说：“二宝三宝，我们仨轮流值班，其余睡觉，我先值班，你俩先睡。”大家各自找块地儿歇息去了。

   第二天，天刚刚亮，宝宝们陆续醒来。九宝十宝喊着肚子饿了。这可怎么办呢？宝宝们商量着办法。回去，不可能了，家园没了，再说庄稼收割完了，没有过冬的粮食了。“好了，爸妈以前告诉我们过河进村，否则我们熬不过冬天。”大宝说。“可我们不能饿着肚子过河呀！”大肚短腿阔嘴的五宝说。“对呀。”中等个，较瘦的六宝说。“鱼！”面目清秀的八宝望着水里喊。宝宝们一齐看去，果真一条大鱼在水边漫游。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七宝一个箭步跳到水边，又一个猛子扎进水里，一口咬住鱼的背部，这鱼扑腾得厉害，七宝好身手，奋力将鱼拽到岸边。七宝身高臂长，身手矫健。宝宝们七手八脚将鱼拖上来，趁机咬住。大宝说：“有饭吃了，吃饭喽！”

   饱餐过后，宝宝们躺在草地上，沐浴着秋日的阳光，望着蓝天白云。一行大雁从天空飞过。八宝说：“十弟，唱首歌呗，给大家解解愁。”十宝说：“唱啥呢？不会唱。”“唱一个！”在大家的一致鼓励下，十宝说：“好，我唱个‘小老鼠’吧。听着：小老鼠，上灯台，偷油吃，下不来。叫小猫抱下来。”宝宝们乐了。二宝说：“胆子不小，叫小猫抱下来，你还不赶快逃走，一会儿就吃了你。”宝宝们哈哈大笑。众人纷纷推荐九宝唱一首。九宝长得最秀气，像个小女生。九宝迟了迟，然后说：“好，我来一首大家从来没有听过的。听着：蓝蓝的天上白云飘，白云下面鼠儿跑。轻轻微风吹四方，我们齐歌唱。如果你要来问我，最喜欢什么地方？我就骄傲地告诉你，最喜欢家乡！”大伙一阵欢呼，称赞九宝太有才了！五宝说：“干脆，我们不走啦，就在这里安家。”四宝说：“此地虽好，不可久留。冬天河水结冰，鱼沉河底，我们喝西北风？”九宝又来了一句，“我就骄傲地告诉你，还有爹和娘。”宝宝们 低下头，默不作声。停了一会儿，大宝说：“走吧。”“今天必须过河。”提到过河，十宝说它不会游泳。七宝说：“游泳是我们的本能，不用学，到水里就会。”大宝说：“游泳很容易，四肢划水，尾巴左右摆动。只要协调一致，不会沉水。你见过人们划船吗？船尾有只桨，不停左右摆动，船就前行了。”“说起来，我们还是人类的师傅呢！”八宝说。

   下午，大宝下令，准备过河。宝宝们纷纷做着准备活动。大宝说：“谁先过？”“我！”二宝走向河边。只见二宝慢慢下水，四肢划水，尾巴左右摆动，整个身子几乎没入水下，只露出半个脑袋。“大家开始吧！”大宝说。三宝四宝下到水里，紧接着五宝六宝也下到水里。七宝说：“看我的！”只见七宝往后撤了撤，又飞快冲向河里。噌噌噌，水花飞溅，七宝像在水面飞一样，转眼间就过了河。大家惊叹，这七宝何时练就了水上漂。这边八宝九宝劝着十宝别怕，大宝站在岸边看着河里的情况。十宝在两位哥哥的陪伴下走到河里，大宝最后一个下水。十宝动作不够协调，身子老是下沉，两位哥哥用身子托住它，慢慢向前游去。“快上来吧！”二宝也已经上岸了。“不好！”大宝突然大喊一声。宝宝们四下一看，只见从河流上游游来一条蛇，昂着头，瞪着眼，快速朝这边游来，它早已经看见了老鼠兄弟。大宝说：“不要慌，快点游！”八宝九宝把十宝夹在中间，哥仨奋力向前，可就是游不快。十宝由于受惊吓，动作更加僵硬。这条蛇越来越近，黑花红底，个头还不小。眼看这条蛇来到哥仨身边，张开大口，只听见呼地一声，这条蛇被一双有力的爪子抓起来，飞向天空。原来，正当这条蛇朝哥几个游来的时候，天空中一只苍鹰发现了它。苍鹰一个俯冲将蛇抓起，向空中飞去，那蛇在空中扭动着身体，挣扎着。

   兄弟几个长舒一口气。可是八宝九宝十宝由于受惊吓，已经游不动了。大宝在后面打气鼓劲，也无济于事。哥仨慢慢沉下去了。二宝七宝在岸上跺脚，大喊大哭。三宝四宝五宝六宝都向八宝哥仨游去，前去营救。很快，奇迹出现了，哥仨慢慢浮出水面。宝宝们很是惊喜，定睛一看，下面有一只乌龟，正驮着八宝九宝十宝，稳稳地向前游。

   二宝七宝看见三个弟弟又浮上来，高兴得手舞足蹈。其他兄弟也来了精神，奋力向岸边游去。不一会儿大家游到岸边。十宝在两个哥哥的帮助下爬上了岸。哥十个向乌龟表示感谢，说永远不会忘记乌龟的帮助。乌叫了两声，点点头，慢慢转身，往回游去。“咦，乌龟的背是红色的！”三宝说。大家一看，果真如此，红褐色的龟背尽显岁月的沧桑。红背龟渐渐远去，消失在水流中。

第三章 误食仙丹

   天色已晚，哥十个在岸边略事修整。大宝说：“出发，进村寻找安身之处。”二宝带头，大宝守后，其余按序前后一字排开，部队浩浩荡荡向村里进发。走过草地，前面是一大片茂密的树林。三宝说：“停！”大伙吓一跳，大宝问啥情况。宝宝们迅速围成一圈。三宝说：“林密必定有鸟，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说不定有猫头鹰。”二宝说：“猫头鹰，专吃猫，你怕啥？”八宝说：“没文化，猫头鹰是我们的天敌，也吃蛇，有时也捉鸟。”听二宝一说，大伙想笑，还没笑出来，又听八宝一说，心又揪起来了。咋办？四宝一只爪子挠了挠耳朵，说：“猫头鹰夜间视力敏锐，喜欢夜间捕食，一旦被它发现，很难逃脱。这样，我们用树叶把自己遮盖起来，分散开来，就能逃避猫头鹰的眼睛。”兄弟们都说是个好计策，各自捡了一片树叶，遮盖起来，然后悄悄地向前行进。

    宝宝们终于走出了树林，在树林的一侧有一条南北马路，直通大王庙，它们顺着这条马路来到了村庄的西头，远远看见马路边一座屋子里透出昏暗的灯光。哥几个靠近屋子，这是一座土坯房，并不高。七宝爬上窗台，用舌头轻轻舔破窗纸，往里看。只见一老者端坐在圈椅里，闭目养神。这老者身着青色大褂，白发稀疏，白须过尺，面色红润。二宝着急看，跳上窗台，把七宝挤到一边，整个头挤进窗纸洞。只见那老者眼皮微微抬动，右手悄悄在一旁摸了一粒药丸，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手弹出药丸，正打在二宝的头上。二宝还没看个明白，头一懵，歪倒了。七宝一看不好，抱起二宝就势滚下窗台。众兄弟慌忙抬起二宝逃之夭夭。

    宝宝们逃到屋子后面不远的坑边，放下二宝，纷纷呼喊二宝，可是二宝双目紧闭，陷入昏迷。五宝说：“二哥，你可不能死。”六宝说：“全指望你冲锋陷阵呢。”九宝十宝哭哭滴滴，七宝八宝沉默不语，三宝唉声叹气，说二哥不该莽撞。大宝若有所思，四宝眼睛环顾着周围，警惕着。夜深了，大家把二宝抬到草丛里，围着二宝就地休息。

   第二天一早，大宝看见二宝手脚微微动了一下。“二弟！”大宝趴在二宝的脸上喊，“醒醒！”只见二宝慢慢睁开眼。大伙一阵激动，“二弟，二弟！”“二哥，二哥！”“你可醒来 了！”二宝愣怔了一会儿，笑了一下，说“没事，我还活着！”十宝说：“你还笑呢，把我们吓死了。”

   大宝说：“下一步怎办，大家讨论讨论吧。”五宝说：“走吧，离开这里。”六宝说：“向村中去。”八包说：“看那老者鹤发童颜，非同常人，屋里定有非同寻常之物。”七宝说：“不如进去看看。”二宝说：“要不我再从窗口钻进去。”四宝说：“算了吧你，一根筋！”大宝说：“八弟说的有道理，我们要来个二进宫，进去看看到底有什么。大家表个态吧，同意的举手。”大家陆续举手，最后五宝六宝你看我我看你，也只好慢慢地举起了手。“好，意见定下了。下一步我看这样，不能走老路，要另辟蹊径，咱们从屋后打洞进去。洞打好之后，我和老三老四进去，老五老六老七老八在外面接应。二宝领着九宝十宝回昨晚休息的地方待着。若没意见就开始行动，轮流打洞，我先来。”大宝在屋后选一个位置，然后两只前爪快速刨土。二宝说：“大哥，换我吧。”大宝说：“你刚好，需要休息。”

    宝宝们轮番上阵，忙了一上午，总算大功告成，洞打通了。大宝说现在还不能贸然进去。它们回到坑边，趴在水边喝了点水。这时，宝宝们都感觉有点饿了。四宝说：“大哥，要不谁先进去侦查一下，看看屋里有没有人。”“也是，谁去合适呢？必须小心行事，不要出意外。”大宝说，“七宝你去吧，数你身手敏捷，反应快。”七宝说：“好！”说去就去，七宝一溜烟没了踪影。很快，七宝回来了，说屋里没有人。大家一阵兴奋。大宝说：“事不宜迟，安原定计划办。”       

    大宝三宝四宝进到屋里，闻到一股中草药的味道，，后墙有一橱子，上面有一个个小抽屉，里面装的什么？出于好奇，大宝跳上椅子上，用嘴咬住抽屉的拉环，拉开一看，里面是决明子，再拉开一个，里面是人参。三宝突然喊：“大哥，这里有个小匣子。”不知什么时候，三宝跳到了橱子顶上。大宝四宝上去一看，果真有一个精制的小匣子。四宝说：“这里面一定有好东西。”“打开看看。”大宝说。“锁着呢。”三宝说。大宝说：“看看匣子是啥材质的？”三宝说：“木头的。”四宝说：“好办，这难不倒我们。”四宝张开嘴，用它那两颗长长的门牙咯吱咯吱咬起来，像凿子一样很快咬开一个大洞。三宝钻进去，喊道：“大哥，里面全是丸子，这下我们有吃的了。”三宝用腿蹬出来一些，大宝四宝抓起来填到嘴里，软软的，有点甜，还有点怪味。大宝说：“四宝，快通知弟兄们来就餐。”“好的。”四宝立马窜了。

    宝宝们都来了，众兄弟齐聚一堂，高兴地吃起来，毕竟两天没有吃东西了，虽然丸子有点怪味，但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就在大家吃得高兴的时候，门突然响了。

第四章 失散

   白胡子老者打开房门，怀里抱着一只猫，浑身雪白，眼似铜铃。那猫刚进屋门，猛一抬头，眼圆睁，两道光柱在屋内扫描。突然，猫从老者身上一纵跃起，向药橱上窜去。大宝兄弟几个在听到门响之后，只留下七宝在药橱上观察，其余早已从洞口逃出。七宝见白猫跃起，立马一个箭步跳到地面，白猫扑了个空。白猫紧追不舍，跳到地面。七宝跑向洞口，白猫追到洞口，但洞口杂物太多，白猫被挡在外面，眼睁睁看着七宝跑掉。

    七宝逃出来后，很快找到弟兄们。原来大宝几个早早逃出来后，在不远处焦急地等待着，见七宝安全回来，都松了口气。

    天色渐晚，大家商议赶快离开这里。兄弟几个在村后的草地里向东走去，来到一屋后。突然，走在前面的二宝哎吆了一声，噌噌向前窜去，又一头向旁边的土墙撞去，墙上留下一个坑。五宝六宝蹦起来，足足有好几米高。三宝四宝空中翻滚。七宝嗖的一下蹦到一棵树上，转眼间到了树顶，又从树顶一跃而下。大宝抱紧自己，躺在地上抖动。八宝咯吱咯吱啃树皮。九宝声嘶力竭在吼叫。十宝直起身子，前爪紧握，怒目圆睁，大声喊叫：“我谁也不怕，别说猫，就是老虎来了，我也能把它吃掉。”宝宝们都感到血脉喷张，又觉得骨骼像炸裂一样。谁也不知道这是咋了。过了一会儿，都像喝醉了一样，站不稳，东倒西歪，陆续倒在草地里睡着了。原来，那个白胡子老者是个老中医，120岁了，研制了一种长生不老药，被大宝哥几个偷吃了。刚才大宝哥几个的反常行为正是药力的反应。

    宝宝们睡了三天三夜，还没醒来。第四天一早，大宝慢慢睁开眼，伸伸四肢，翻身站起来，感到自己像脱胎换骨一样，浑身轻松。看见各位弟弟还没醒来，大宝喊到：“都醒醒，别再睡了。”这一喊，还真让弟弟们陆续醒来。二宝说：“我们睡了多久？”四宝说：“这，不好说。”三宝说：“少说也得有三天。”十宝问：“你咋知道是三天？”八宝说：“就是，说话得有根据。”五宝露出不屑的表情，六宝摇头，大宝看着三宝，像有疑问，又像期待答案。九宝说：“赶快说说你的理由吧。”三宝环顾一下各位，说到：“你们看，那天我们像魔杖了一样，这片草地被我们践踏了，现在，你们仔细看看，这草又长了，虽然不少草还处于倒伏状态，但是已经有筋骨了，有精神了。”大家被三宝说得心服口服，称赞三宝观察力强。

这时一村民肩扛粪箕子，腋下夹一粪铲子朝这边走来。村民身后跟着两条狗，一黑一白。那个年代化肥紧缺，不少村民到处拾动物的粪便，作为肥料。村民远远看见草地里有几只老鼠围在一起，很是好奇。他放慢脚步，一边蹲下身子，一边自言自语：“这两天我的狗也没有吃过饱饭，今天大黑二白算是有早餐了。”他抚摸着两只狗头，悄悄给它们指引方向，然后一拍狗屁股，只听见啪的一声，两只狗像离弦之箭，向前窜去。大宝兄弟忽然听见有声音，立即警觉起来，只见两道影子从他们上方跃过。村民忙喊：“回来，蠢货，这边，老鼠！你们以为那边有兔子。”大黑二白听见主人呼喊，马上 回头，慌忙朝这边跑来。大宝立即喊到：“快跑！”九宝十宝跟在大宝后面朝一胡同跑去。三宝四宝八宝爬墙逃进一院落。大黑二白张嘴朝五宝六宝咬去，二宝七宝跳起分别朝大黑二白的眼睛撞去，两只狗嗷嗷乱叫，用爪子揉着眼睛。五宝六宝趁机爬上一棵树。大黑恼怒，头一摆，张嘴咬向二宝，七宝见二宝危险，跳上大黑的脊背，猛咬，大黑放弃二宝，扭头看见身上一只老鼠，无奈够不着。七宝忙喊：“二哥快逃！”二宝掉头窜了。二白见大黑身上有一只老鼠，上来就咬。二白张开大嘴，露出凶残的獠牙，就在二白即将咬住七宝之时，七宝猛地窜出，二白一下子咬住了大黑的脊背。大黑疼得呲牙，扭头看见二白咬住了自己，它猛一张嘴，咬住了二白的屁股。大黑二白咬了起来，树上的五宝六宝瞪着小眼睛不解地朝下观望。村民扔下粪箕子，抄着粪铲子边跑边骂：“混账，不咬老鼠，你们俩咬啥？散开！”俩家伙停下来，气喘吁吁。“给我看着这棵树，别让树上的两只老鼠跑了”，村民说。俩家伙蹲下来，望着树上，村民扛起粪箕子走了。五宝说：“哎，有本事上来伙计。”俩家伙望着五宝六宝汪汪叫了两声。六宝说：“我们和你们无冤无仇，为啥和我们过不去？怪不得人们骂你们‘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地上的俩家伙张着嘴，耷拉着舌头，流着哈喇子。五宝说：“你们天生是吃屎的家伙，不配吃我们的肉。呸！”五宝六宝在树上也很着急，怎么办？下是下不来，走往哪里去呢？五宝对六宝说：“要是会飞该多好！”六宝说：“听老人讲，蝙蝠会飞，还和我们有亲戚呢。只是，它们白天不出来。”“六弟，快看！”五宝说。六宝顺着五宝的指向看去，没什么呀。五宝说：“看这棵树枝，一直伸展到这家的屋顶，我们何不沿着这棵树枝逃走呢！”哥俩一阵欣喜，悄悄沿着树枝逃到屋顶，回头看看地上的俩傻瓜还在那儿蹲着呢，五宝六宝捂着嘴笑。

第五章  安家

大宝领着九宝十宝沿着胡同一路狂奔，大宝在前面不停地喊：“快点！快点！”突然前面有人走来，这人好像看见了大宝它们，加快了脚步，大有将它们消灭之势。大宝看着那双一上一下的大脚板子，能一脚踩死它们哥仨。咋办？大宝想起了刚才路过一下水道口，赶紧转身往回跑，同时喊着九宝十宝。哥仨一下子钻进了下水道。大脚板子放慢了脚步。大宝带着九宝十宝在下水道里朝前走。里面漆黑一团，较干燥，因为秋季雨水少。九宝说：“哥，咱这是往哪儿去呀？”十宝说：“咱还是回去吧！”大宝说：“别急，别怕，下水道一定还有进口，再走走看。”它们不知拐了多少弯，就在它们身疲力尽，绝望的时候，抬头看见前面一丝光亮。大宝说：“到头了，我们可以出去了！”九宝十宝激动起来，赶紧跑到大宝前面看看。终于来到一洞口，通过洞口，它们抬头看见了蓝天白云。

   哥仨爬出洞口，四下一看，这是一个院落，很大。中午时分，院子里没有人。坐北朝南瓦房一排，房屋西头有一水池，水池旁西屋几间，院子的南部有一些牲口，牛马驴被拴在木桩上，有的站着，有的卧在地上，嘴不停地反刍，白沫顺着嘴角往下滴。牲口棚旁边，有一些农具，犁耧锄耙和马车。牲口南面，一字排开的几个麦秸稻草垛子，足有房屋那么大。院落的周围是土墙，高高低低的，大门朝东，两扇门由一些棍棒横七竖八地组成。哥仨议论，这是不是人家，若是也是个大户人家，谁家会有这么多牲口呢？很可能是生产队。要是有吃的，在这里安家，真是个畅快事。“哞—哞”两声，使哥仨一惊，扭头一看，是一头老牛。接着又一刺耳的叫声，“啊哈—啊哈—啊—”，让哥仨胆战心惊，原来是一头驴。

    “走！”大宝说。“上哪儿？”九宝问。“我有点饿。”十宝说。“到各个房间看看，说不定还能碰到吃的。”大宝说。哥仨从正房开始，从东往西挨个看，或透过门缝，或跳上窗台，都没有发现有吃的东西。最后，来到西屋边。门锁着，无缝，青铜大锁，窗户较小，木头窗棂，看上去很结实。窗户上没有玻璃，糊着的塑料纸已破烂，在风中呼啦作响。大宝说：“我先进去看看，你俩在外面待着。”九宝说：“我也进去。”十宝急了，“你们都进去，外面就剩我一个？”大宝说：“都听话，待着。”说完从窗户跳进去。进入屋内，大宝抬头一看，哇！七八个囤，五六个缸，个个盛满粮食，尖尖的像宝塔，都是大宝熟悉的，红的是高粱米，金黄的是小米，浅黄的是大豆，黑色的是黑豆。大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不是做梦吧？它激动地大喊一声：“啊！”这一喊，可吓坏了屋外的九宝十宝，哥俩惊呼，“不好！”同时跳上窗台，纷纷喊：“大哥，大哥。”“没事”，大宝说，“九宝十宝快下来，快来看！”哥俩跳下去，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九宝十宝愣了半天，大宝拍拍它们的头，说：“哎，哎，别激动死了，冷静点小伙子。”哥俩这才醒过神来。十宝说：“我们再也不用挨饿了，可以天天吃个饱饭。”九宝高兴地唱起来：“地里粮食虽不见，囤里缸里等着俺。朝也盼，暮也盼，俩眼一睁在眼前。”十宝忙压低声音说：“别唱，你想把猫招来吗？”大宝说：“好了，我们都饿了，咱们吃饭吧，爱吃啥吃啥，千万别撑着。”哥仨这个囤上吃两嘴，那个缸上尝一尝，非常开心。

    吃过饭后，十宝说：“今晚咱们住哪儿？”九宝说：“还要去哪里，就在这里住下。”大宝说：“行，找个地方，哪里合适呢？”大宝在屋里巡视一下，发现已有几个洞穴，判定这里已经有住户了，看来今后还要小心行事。十宝说：“不知道其它哥哥都去了哪里？”九宝说：“也不知道它们有没有吃的。”大宝说：“有时间咱们要出去找找它们，咱们有饭吃，也要它们都有饭吃，大家有难同当，有福同享。”大宝在屋角选好地址，说：“就这儿吧，我们挖个洞，造一所宽敞的房子。”说干就干，哥仨轮流挖掘。

    半天功夫，哥仨把房子建的有模有样了，在通道的两旁有五个卧室，错落有致，过道的左边是大宝的卧室，在最外头，挨着大宝的是十宝的，过道的右边有三个卧室，中间是九宝的卧室，两边是备用的，挨着里面卧室的是储存间。大宝建议还要 往远处挖，要把出口建在这座粮库的墙外，以防屋内的出口被堵死，给自己留一条逃生的后路。

天快黑了，大宝哥仨累得精疲力尽，房子建得差不多了，今晚不愁安身之所了。它们爬出洞口，躺在地上休息，大宝看见有两个身影正往这儿悄悄移动，像二宝七宝，大宝喊，对方却不答应。大宝说：“你俩别装了。”九宝十宝跟着喊哥哥，对方仍不作声。两个身影越走越近，突然冲过来，分别抓住九宝十宝，张嘴就咬。大宝一看，来者不善，奋力解救两个弟弟。九宝十宝趁机钻进新家。大宝勉强挣脱，带着伤逃了回家。

第六章  一夫当关

 大宝背上被咬了一口，还好并不严重。大宝告诉九宝十宝：“看来这里不好待，它们都是老住户，地头蛇，欺负外来户。”十宝说：“咱们走吧。”大宝说：“走，哪里的日子好过？不能遇到困难就逃避。”九宝说：“你想，这里是粮仓，不可能就我们自己知道，也不可能就我们自己在这里住。”十宝说：“那咋办？要是哥哥们都在就好 了。”哥仨说着话慢慢睡着了。

半夜，大宝醒来，想到外面看看，弄点吃的，顺便带回来些粮食，给两个弟弟。它看看还在熟睡的九宝十宝，悄悄地爬向洞口。向外张望，竖起耳朵，不见其它鼠影，也听不到其它声音，只有洞内九宝十宝的呼吸声。它走出洞口，慢慢来到粮囤边，纵身一跃，上了粮囤。大宝饱餐之后，便开始往家里搬粮食，来回跑了几趟，够九宝十宝吃两顿了，大宝便回自己的卧室休息。

    第二天，天还未亮，大宝喊醒九宝十宝，对它们说：“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如果一出门就被打，就没法在这儿住下去。它们肯定鼠多势众，我们打不过它们。其它兄弟们不知过得怎么样，应该告诉它们这里有吃的，让它们都来这里。现在我出去找你们哥哥，你俩在家待着，别外出，储藏间有吃的。”九宝说：“我也去，村子这么大，你自己去不好找，不如咱俩都去，这样快点。也许哥哥们都挨着饿，让我去吧！”大宝说：“行。”“不行，”十宝说，“你们都走了，就剩我自己？！万一有坏蛋过来，我不就完了？”事不宜迟，再等会天就亮了，大宝迟疑片刻，告诉十宝：“十弟，关键时刻你要振作起来，要成熟成起来，应当无畏无惧，冷静面对，守住我们的家园。”十宝说：“那万一，……”大宝凑近十宝的耳朵低语了一会儿，十宝望着大宝半信半疑。大宝又说：“不行，咱还有后门，你早早撤退。”十宝点点头。

    大宝九宝最后抱抱十宝，再次叮嘱十宝要勇敢，要坚强。大宝九宝转身向后门走去，十宝恋恋不舍地望着它们的背影。大宝九宝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家里就剩十宝一个，它卧在自己的房间， 身子蜷缩着，甚至有点颤抖，它想哭，可又不敢哭出声来，它的心脏嘭嘭地快速跳着，它害怕这黑夜，但更怕天亮，更怕天亮以后有坏蛋过来。此时它想起了哥哥们，想着赶快找到失散的哥哥，想着它们尽快回来。他想它们为啥那么勇敢，尤其是二哥，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它打心眼里佩服二哥。它想从后门逃走，可是外面也很黑，再说，如果逃走哥哥们会笑话自己，多没面子。如果逃走，坏蛋很可能占领它们辛苦建设的家。不！我不能逃，我要保护自己的家园，我要牢记大宝哥哥的话，我要勇敢，我要坚强。十宝站起来，擦干眼泪，走向洞口。

    天蒙蒙亮，十宝站在洞口一动不动。仓库内静悄悄的，那些坏蛋们还在睡吗？要不趁这个机会到粮囤或粮缸上吃点东西？不行，万一我走了，有坏蛋过来怎么办？我要坚守阵地！

    突然，有响声，十宝身子一颤，很快镇静下来，挺了挺身子，睁大眼睛向外看。一会儿嘈杂声四起，三五只老鼠前前后后左顾右盼地朝十宝走来。为首的一只老鼠肥头大耳，腿短腰粗，一脸蛮相。很快，陆续又来了一群老鼠。那阵势是要将十宝家踏平的样子。十宝的心脏快跳到嗓子眼了，它告诫自己镇静镇静再镇静，千万不要慌，一旦露馅，自己定会被它们撕成碎片。十宝装出十分轻松的样子，它直起身子，用两只前爪搓着脸，然后打个哈欠。外面的一群老鼠站在原地不动，它们迷惑不解，议论纷纷。十宝接着唱起来：“小老鼠上灯台，偷油吃，下不来，让老猫抱下来。”十宝唱着，返回洞内，趴在洞口朝外看。突然，鼠群中走出一个只有一只耳朵的家伙，它走到肥头大耳前，说：“老大，让我冲进去，‘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老大沉思片刻，说：“常言说‘入洞容易出洞难’，你们看，洞口这小子不慌不忙，神态自若，里面肯定有不少老鼠，定有埋伏。否则，这小子看见我们早跑了。再说，洞口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这时，仓库外驴叫起来，“啊哈—啊哈—啊哈—”，好像就在仓库门口，下得肥头大耳及其手下猛一惊，队伍有些骚动。十宝倒是觉得这驴叫声来得太及时了，给它增添了力量，它希望驴能再叫几声。紧接着，又听到仓库的门被梆梆撞了两下，原来是下地干活的驴在仓库门旁的水池子饮水，一高兴亮亮嗓子，一尥蹶子蹄子碰到了仓库的门。肥头大耳们以为有人要开门，呼啦一下，抱头鼠窜，跑得无影无踪。十宝看见坏蛋都跑了，一下子瘫软在地。

第七章  相聚

大宝领着失散的弟弟们急急忙忙地赶回来，它们从后门进来，一直跑到洞口，发现十宝倒在地上，这可吓坏了大宝它们，哥哥们惊呼：“十宝！十宝！……”大宝把十宝揽在怀里，十宝慢慢睁开眼，看到哥哥们都在，哇的一声大哭。大宝说：“十弟不哭，你很勇敢，好样的，哥哥们为你骄傲。”听到哥哥的夸奖，十宝感到十分自豪，说：“我是按照大宝哥哥的计策做的。”大家纷纷赞叹哥哥的妙计，十宝唱了一回空城计。二宝说：“十弟，你快讲讲与坏蛋斗争的经过吧！”“讲讲吧！”大家催促着。十宝擦干眼泪，大宝说到我房间里去讲吧。

    宝宝们围坐一起，十宝开始从头讲起来，绘声绘色，宝宝们都听得入了迷。听完后，又把十宝赞美了一番。九宝说：“各位哥哥把你们的经历也说说吧。”二宝说：“好，我先说。我和七宝从狗嘴里逃脱之后，一直向村东头跑去，躲进了村头一家。这家的主人叫李有财，五个闺女，仨个儿子，吃的东西很少，我们常常找不到吃的。”三宝说：“我和四宝逃到村西头一家，户主叫张李氏，老伴张寿仙死了，一个妇女领着五个儿子，也是缺衣少吃的，五个儿子盖一条被子。”八宝说：“我住的这家在村中间，一人一条被子，……”未等八宝说完，二宝说：“你真幸运，遇到富人家了，每人一条被子。”八宝接着说，“就一个人。”大家笑了。八宝又说：“这家就一个寡妇，名叫赵来香，人称赵寡妇。”二宝说：“那你更有福了，艳福。”大家又哄堂大笑。大宝说：“五弟六弟，你们的情况啥样？”五宝六宝互相看看，又看看大家，吞吞吐吐的。二宝说：“干脆点，别磨叽。”五宝说：“我和六宝还没有着落，走到一家，不是被猫追出来，就是被狗撵出来。只有到处流浪。”十宝说：“那你们俩就住我们这儿吧。”大宝九宝也都愿意让五宝六宝留下。五宝六宝很是感激，同意留下。大宝把这里的情况给弟弟们介绍了一下，提到这里有很多粮食，都很惊讶。大宝说：“这里的粮食很多，大家可以每天到这里来。”宝宝们都很开心，都说赶快吃饭吧。三宝说：“先看看外面有坏蛋吗？”二宝说：“有又怎样？还怕它们？”

    宝宝们陆续爬出洞外，没有其它老鼠。五宝六宝好像几天都没有吃过饱饭，看见粮食，猛地窜上去，大口大口地吃起来。八宝感叹粮食堆积如山，四宝算计着能吃多少年，七宝从这里跳到那儿看，三宝品品这个，尝尝那个。大宝说：“随便吃，想吃啥就吃啥。”

    饱餐过后，大宝说：“大家可以到院子里溜溜，看看这里，注意安全。过一会儿到我房间集合。”

    大家从后门出去，分散开来，有的沿着墙角，有的借助草丛的掩护，在这个大院子里游逛。

    太阳正在头顶，下地干活的牲口陆续回来。院子里，仓库保管员手拿一串钥匙，看见走在前面的生产队长，赶紧小跑几步，追上后，向生产队长嘀咕着什么。干活回来的牛哞了一声，这声音像人类舞台上的男低音，驴啊了一声，这声音像人类的男高音，驴的这一叫，下得院子里散步的宝宝们赶快往家跑。

    回到家，大宝说：“这里怎么样？你们都看到了什么？”八宝说：“这里很美，适合我们玩耍。”三宝说：“南边的麦秸垛适合我们冬天居住。”大家都说这个主意好。七宝说：“刚才我在院子里听见有人喊队长，队长是一个瘸子，并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内容好像是说仓库里发现了老鼠，队长说，‘晚上弄两只猫来’。”听七宝说完，大家的心像被揪了一下。

    突然听见洞口外面有老鼠叫喊：“里面的家伙给我听着，这里不是你们待的地方，趁早给我滚出去，否则，我们杀进去，杀你个片甲不留。”“滚出去！滚出去！”一群家伙跟着嚷嚷。那个家伙又说：“从现在开始，不准出来吃东西，我们会一直看着粮食，如果不信，出来试试。”

二宝一听，火冒三丈，立马想出去，拼个你死我活，被七宝一把拦住。三宝说：“它们鼠多势众。”四宝说：“不可硬拼。”九宝说：“听这叫喊声，像是独耳朵的声音。”大宝说：“今后大家都不要走了，都住下，夜里都不要出去。”

第八章  鼠假猫威

面对独耳朵这个坏蛋的挑衅，大宝兄弟们讨论对策，三宝说：“这样耗着也不是办法。”大宝说：“借力！”其它宝宝不解，八宝说：“以静制动，以逸待劳。”八宝和大宝的想法不谋而合，其它兄弟看看大宝，又看看八宝，八宝解释说：“生产队长晚上要弄两只猫来，我们要抓住这个机会，只要我们晚上不外出，就有好戏看了。”大宝强调：“这几天晚上千万不要出去。”三宝说：“这叫借刀杀鼠。”其它兄弟都说是个好办法。

    弟兄们从上午待到下午，从下午待到晚上，它们谈过去，聊未来，相谈甚欢。夜里，轮流值班，守护家园。半夜刚过，正当大宝值班时，只听见洞外吱吱乱叫，大宝自语：“屠杀开始了！”大宝看到同类被杀，心里突生悲悯，但是又想到自己身上的伤疤，认为这些家伙是罪有应得。它感叹生活的残酷，命运的哆舛。这一夜，它未能睡着，直到五更天，迷迷糊糊合上了双眼。

    天刚亮，二宝早早醒来，它招呼大家赶快起床，到外面去看昨夜战斗的场景。此时，洞外传来叫喊声：“里面的家伙，手段卑鄙，夜里偷袭，杀死我兄弟，请你们记住，血债血还！”大宝被吵醒，它站起来，和二宝走出家门口，其他弟弟都跟着出来。它们看到眼前的场景，几只老鼠身体僵硬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有的血肉模糊。它们有些惊喜，又有一丝悲意。对面的一群老鼠又开了腔：“杀死我兄弟，给个说法吧！”大宝说：“我们实在冤枉，昨晚我们都没有出门，怎么会杀死你的兄弟呢？”“不是你们干的，还能有谁呢？！”对方说。“这里的事我说了算，街坊邻居都听我的，没谁敢与我作对，除非你们。”肥头大耳站在队伍中间说。二宝急了，说：“你咋不讲理呢，你咋不想想，是不是猫干的，……”没等二宝的话说完，大宝说：“二宝！”肥头大耳说：“不要推脱责任，你们没来之前，这里平安无事，没有发生过案件，怎么你们一来就出事呢？”三宝说：“心里无事不怕鬼叫门，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独耳朵怒怼道：“你少来这一套！杀死我们几个弟兄，你们就得用几条命来偿还！”肥头大耳说：“弟兄们，不用和它们啰嗦，先收拾弟兄们的尸体，把弟兄们安葬好，再找它们算账！”对方抬得抬，拉的拉，撤离了。

    六宝说：“咋办？”二宝说：“天大的事，吃饱了再说，鼠以食为天，吃饭。”弟兄们随便吃点，很快回到洞里。

    此时，大家才发现五宝躺在家里。十宝说：“五哥，你咋不去看看外面的热闹场面？”二宝说：“贪吃贪睡！”五宝没有反应，四宝上前一摸，惊叫一声，说五宝死了。大家惊慌一团。三宝说：“难道对方这么快就来报复了？”看看五宝身上，没有伤。大宝发现五宝的肚子鼓鼓的，拍一拍，咚咚响。“坏了”，大宝说，“五宝是昨天吃得太多了。”六宝说：“我俩好几天没吃饱饭了。”九宝哭着说：“可怜的五哥，你不是贪吃撑死的，你是饿死的。”宝宝们一起哭起来。哭了一会儿，大宝说：“事已至此，弟兄们节哀，今后还要小心行事。把五宝安葬了吧。就葬在院落的土堆旁。”大家抬着五宝从后门走出去。宝宝们挖了个坑，把五宝放进去，用土盖上，堆了个土堆，在上面插上几只干枯的野花。正当宝宝们将要离开，肥头大耳领着一群兄弟赶过来了。

    大宝兄弟们想撤，已经来不及了，它们被对方团团围住。肥头大耳高声喊道：“你们听着，今日就是你们血债血还的日子，弟兄们，准备好！”“慢！”八宝灵机一动，急忙喊道：“我们正要找你们，昨夜你们杀了我们的弟兄，我们刚刚把它掩埋。看，就埋在这里。”肥头大耳一愣，心想：“还有这事？”这时候，从肥头大耳身后走出来一只老鼠，一只 眼上戴着眼罩，走到肥头大耳身旁，低声说：“大哥，据我所知，昨夜我们没有杀任何老鼠。小心有诈。”肥头大耳说：“别污蔑我们，不是我们干的。”“不是你们会是谁？”八宝说。肥头大耳说：“反正不是我们干的。”大宝说：“你们弟兄的死，确确实实不是我们干的。”肥头大耳说：“你算老几，少废话，兄弟们准备！”大宝说：“慢，今晚你可以监视仓库里的动静，你会明白一切。如果发现是我们干的，要杀要罚随你便。我叫大宝，是我们的老大，说话算数。”肥头大耳犹豫不定，独眼鼠悄悄说：“大哥，为防止有诈，让它们派一成员来，作质押。”肥头大耳说：“你若有诚意，就派你的弟兄来一个，果真如你所说，我会放它回去，不会伤它一根毫毛。”大宝与兄弟们商议，兄弟们挣着要去，最后决定让七宝去。七宝大义凛然，毫无畏惧，走到对方队伍前。肥头大耳说：“兄弟们，把它绑了。”几个老鼠七手八脚把七宝五花大绑。肥头大耳说：“撤！”押着七宝离去。

   到了晚上，肥头大耳派出两个小弟，一个蹲在囤上，一个蹲在缸上，它自己亲自守在洞口。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照进仓库，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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