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亩方塘 致青春 散文(校园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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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图/ 周万宏

记忆中的方塘,其实只是学校的块水泊池,方形,半亩地大,我们暗称之为方塘。


方塘并不矫情,瘦弱的方形脸蛋四周稀稀的装点着只棵老柳,最美是塘北边的老柳树上系吊着的老钟,那时上学,倒是听惯了它的声音,沉闷而有力。老先生们都说老钟是学校的历史,老钟最终不响了,静静的无聊挂着,偶尔风稍大时,枝条的抽打唤来点无趣颤音,它的消失是在一个下午,塘边改造,它随老柳的倒下而被无情摘走,再后来校史馆显身一次,对于它的消失我却是难过,那次我和三位老先生搞校史馆,好好瞥见它躺在旮旯处,未几时竞被钟情于它的某位老师趁此机会偷走了,还好,一同消失还有只孙敬芳签过名的排球,因此可以推断那只是收藏爱好,不是当废铜卖掉吧。


那时学校四周都是烂泥地,换今天美之曰湿地,秋后的方塘水清辙见底,偶见鱼儿的嬉戏,总有些求美的女生对着塘照照自已的脸蛋,某次,娟同学照得很自信,说鱼儿看着它沉下去了,不过娟确实很美,美得好多男生见她都不好意思抬头。那时同学中谈恋爱的却是很少碰见,方塘也就少了份花前月下的意境,宁静的夜空下,它影瘦身单,寂寞无叙,无聊的躺着,仅此而已。



 池中水是潭死水,却是碧清的,不见得深,冒同学似乎探过一次。那个糟糕的夜晚,冒同学数学恰是考的太糟,同宿很晚只他不见,最后我们找到塘边,它湿了身跋水刚上来,一脸狼狈和无辜的样子,我安慰他说崔平老师刚来说你数学还可加十分,他那哭丧着脸很快转晴了,笑着说:“塘不深呢,齐不到下巴,妈的我竟呛了二口水,你们来干嘛?”   若干年后,冒同学变成了冒总回母校,换了容颜后的塘笑了,冒总更是大笑竟不止。

记得某次,班主任黄老师捧着个坏瓷盆到塘边掏点烂泥长葱。不小心竟然摔在塘边,人是不碍事,爬起时水盆竟飘至塘中央了,学物理的他一点不着急,说浮力足以支撑到对面能拿到,还没等他走过去,盆子消失了,愿来那是只破盆。后来有次去黄老师简陋的塘边宿舍,黄老师正煮着一条草鱼,煎熬中鱼头死鱼两眼紧瞪着他,我们想到了锅里少两根葱叶呢,估计那天中午他的女友吴老师来了会嫌不好吃,那时黄师挟未来师母以来安中,惹得众多光根老师很是羡慕!



塘南边,是一排高三教室,那时的高三教室应是全校条件最好的了,它是四间宽厰老房,夜色降临,灯火通明,照着方塘,洁白的光影中垂枝婆娑起舞,池中波光鳞鳞,映着窗户里微微闪动的园丁和学子静坐的身影。只有方塘虔诚地看着厮守着寂寞中的学子,那也许是方塘最美的景致了。和现在高中生比起来,那时确实读书很苦,学校十点熄灯,挑灯夜读者比比皆是,方塘也只能在寂静中傻巴巴的陪着那些孤灯苦影。


忘不了塘的冬天,很冷,我们三三两两用铅盒盖敲开池上的冰面,洗饭盒,那清脆的敲击声很是好听,那时鱼从没看到学校喂过,养了三年的鱼,到底有多大校长也没信心,最后他大手一挥,给孩子们吃吧,于是那个接近寒假的冬天,竞有了一顿丰盛的午餐,每个同学都能分到一条清蒸的七两左右的粦子鱼,若干年后同学聚会,回忆起来都说那时的那条鱼最美味,忘不了。最有意思的施应龙老先生,他长幅扁长的脑袋,冬天穿幅长衫从塘边走过,一幅之乎者也的形象,那个寒冷早晨晨诵前,他围襟正座,莫名其妙一句:天气固然冷,早晨要读书。同学们听着笑了,他突然脸色一变,大怒:"子君,站起来!"他在一大截作文簿本里找了很久翻出子君同学作文薄,看都没看,大怒:草字潦格,神仙不识,浪费纸张,等于白做!撕掉并叱令重誊写,笑得全班没命。 难怪若干年后己退休回安中的他遇到我便打听子君呢。



塘的北岸是才分配的新教工宿舍,那时教师难找媳妇,静静的池塘也成了老师们发呆的地方。我不知着那些老师们当中有没有打过学生主意的老师。那时一些我们的老师年轻大不了我们几岁,师生恋在邻校时有发生。后来我调到安中,宿舍也分在池北一排,记得老钟对着的住着同事杨吟老师。杨老师最终走了,面对方塘他曾发誓一定要找个漂亮的老婆,那时我去得最多的是他的宿舍,他那时有个日记本,上面记了二十多个安梁富一带美女的名字,好多打了叉号,那时我用重庆八零拖着相过几次亲,最终还是黄了,杨老师那时颇为喜欢班上冯某女生,女生也颇为欣赏杨的才气,女生曾说自己要做许广平,但最终那场师生恋未成而夭折,杨老师最终走了,离开了方塘,对于他应该来说人生许多美梦是在方塘边做的。


塘的环境变了,时代变迁,经济的发展使它渐渐脱去土气,变成了园林小池,但在我们那代人心中方塘依然存在着,记得二十多年后某同学回母校,看着那小湖,我介绍说这是涤尘园,水面曲桥上的亭子叫怡亭(尊身亭),刘同学说这不就是当年那个塘,只是水没那时清了啊!我说是的啊,他笑了,他还是找回了自己的记忆。哎!方塘这些年确实一直诉说自已的委屈,爻滩改造使它失去了生态平衡,池水再难回它的清澈。


好多年前学校让我设计校徽,我采用了校园叶公的想法,于是方塘出现在学校主体标志图案中。其实方塘,不仅是校园的标志,它早已穿越时空,成为历届师生心灵的印记。那池那水永远明亮,映照着学子回思母校的心。


(又是一年毕业时,又一批学生离了母校,谨以此回忆致青春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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