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时间4月10日,被视为“国资流失第一案”的顾雏军案重申定案,对顾原有三项罪名指控三去其二,这一“半平反”式的摘帽动作,将如何影响中国未来的国有企业改革,瞬间引发各方关注。
3月底,在中国海南举行的博鳌亚洲论坛 2019
年年会上,中国国资委主任肖亚庆公开表示,“第四批混改试点名单很快要公布”。而截至目前,已有三批共 50 家国企混改试点企业,其中包括
21 家地方国有企业。即将揭开面纱的第四批混改试点名单数量将超过 100 家。
众所周知,作为2013年中共十八届三中全会出台的全面改革文件中一大亮点和招牌项目,国企混改一度被中国朝野上下寄予厚望。然而,在过去近六年间,除了2014年9月的中石化混改以及2017年的中国联通混改上马落地之外,其他国企混改还都处在“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漫长试点状态中。
这一缓慢进程就连中共体制内官员也不再避讳公开谈论。
“不要把改革搞成审批制”
2018年6月,在中国上海举行的陆家嘴论坛峰会上,中财办前副主任杨伟民发出批评称,“国有企业改革进展缓慢一定程度上拖了后腿”,“前两年处置的只是冰山一角,我国货币池子里面水很多,僵尸企业占了大量的信贷资源,如果不清理死窟窿就没有水支撑新的经济活动”。
杨伟民特别提到中共十八届三中全会重点改革项目——国企混改,“混合所有制改革已经上升到基本经济制度重要实现形式高度,对改革方向十分明确的改革没有必要搞试点,也没有必要审批以后再改革,不要把改革搞成审批制”。
杨伟民所说“混合所有制改革已经上升到基本经济制度重要实现形式高度”,当然是有根据的。就在杨伟民上海讲话的前几天,2018年6月13日,中国领导人习近平在山东烟台视察国企并公开讲话称,“谁说国企搞不好?要搞好就一定要改革,抱残守缺不行,改革能成功,就能变成现代企业”。
在习近平看来,搞好中国国企就要靠改革,而改革的方向就是“现代企业”制度。
中共十八大三中全会决策国企混改的初衷,就是要通过引入民资战略投资者,使民企直接参与国企运营与管理决策,从而将中国国企打造成现代化公司制企业。
既然在中国国企混改问题上,中国朝野早已达成相当程度的共识,那为什么国企混改试点仍“试试不休”,罕有上马落地呢?
对这一进展缓慢,用华彬集团董事长严彬的话来说,中国国企混改进展缓慢,国企害怕“国有资产流失”,民企担心“羊入虎口”。同样,严彬也是在博鳌亚洲论坛
2019 年年会上做此公开表示的。
中国国企与民企各有顾虑
严彬进一步称,“混合所有制要自上而下形成共识,才能快速推动。在我的一些接触中,感觉很多国资委的领导、国企的负责人,对发展混合所有制有很清醒的认识,也非常支持、积极推动混合所有制项目,但是层层落实下去,很多关键岗位的执行人员,还有顾虑,还用原来国企管理的思维和模式去推进,使进展不够快,效果不够好”。
中国国企领导人以及各级政府中的国资管理者的担心很容易理解,那就是他们不希望因为卖力推进混改而被扣上“国有资产流失”的政治大帽子。
而中国民企方面则是担心混改后占股比例多少,能不能“同股同权”,有无机会与管道参与企业经营管理决策。
有民营企业家就国企混改发问称,“国家对推进混合所有制的决心有多大?除了涉及国计民生安全的领域,对民企开放的幅度有多大?在混合所有制项目上,民企参股的比例有多大,对实际运营管理的参与度有多大?”
正如习近平所言,中国国企改革最终是要将国企改革成“现代企业”。外界所期望的中国国企混合所有制改革,不是停留在股权结构上的“一混了之”,而是建立现代企业制度,实现公司治理的现代化,真正深化改革,提高混合所有制企业的活力、效率和市场竞争力。
针对各方忧虑,中国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原副主任陈清泰表示,实现混改以后“如果依旧是所有权与经营权不分、政企不分,重大决策通过非正式渠道完成,用以规模为导向的指标进行业绩考核,直接管理高管人员的薪酬,各种审批、检查、报表、会议几乎都等同于国有独资企业”,那么国企混改是没有意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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