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一个地铁站内安装了大量监控摄像头（美联社）

美国《大西洋月刊》(The Atlantic)近日发表长文，描述了中国政府是如何通过人工智能(AI)技术建造一个“全景监狱”来监控公民的一举一动的。作者还设想了人工智能技术彻底颠覆中国社会监控体系的种种情景，让人毛骨悚然。那么，这门前沿技术真的会帮助建造一个“警察国”吗？

负责科技栏目的《大西洋月刊》副主编安德森(Ross Andersen)近日发表了题为《全景监狱已经到来》(The Panopticon Is Already Here)的文章。他指出，中国国家领导人习近平正利用人工智能技术巩固当局的极权统治，并把这门技术出口到全球各地。

全景监狱，也称圆形监狱，是英国哲学家杰里米·边沁(Jeremy Bentham)在18世纪末提出的一种监狱设计。这种设计使得一名监控者可以监控所有的犯人，而犯人却无法得知他们是否正在被监视，因此他们只好无时无刻地规范自己的行为。

一座废弃的全景监狱（英国卫报）

新疆“露天监狱”全国化？

安德森写道，这种监控系统的雏形已在新疆诞生。当地的维吾尔人走出家门不到几个街区就会碰到一个配有监控摄像头的检查站。这些摄像头获取的图像将通过算法，与当局在“健康体检”过程中采集的面部图像进行比对，以快速识别他们的身份。当这些维吾尔人离开他们居住的社区时，自动化系统就会注意到他们的行踪，并在银行、公园和学校等小型检查点追踪他们的行动轨迹。

安德森表示，习近平看上去已经把新疆打造成一个调节AI技术感官和分析能力的数字“全景监狱”实验室，而这些技术成果最终会被应用到全国各地。

美国南卡罗来纳州大学管理学教授谢田认为，中国在AI领域有不少得天独厚的优势。

“人工智能技术很大程度上依靠计算机软件和大数据的应用，中国在这方面实际上还是占据了一些优势的，因为中国人在软件开发方面并不需要非常强大的工业基础。”

去年十月，美国商务部把多家协助北京当局监控新疆的中企列入了“实体名单”，包括旷视科技、商汤科技、科大讯飞等中国最知名的AI初创公司。这些公司将不能擅自向美企购买零部件。

有舆论认为，虽然美方制裁可能会对这些企业的产业链造成明显制约，但这可能反而会加速中国AI产业的淘汰赛，并激发这些中企的核心零部件的国产化。

杯子是半空，还是半满？

计算机科学专家、中国创新工场董事长李开复2018年曾在推销他的新书《AI·未来》时说，中国不但有巨大的AI人才库和庞大的资本市场，还有巨大的数据库。他曾表示，如果大数据是新石油，那么中国就是沙特阿拉伯。

除此之外，李开复还说，中国相对宽松的政府监管体系也让这些高新企业有着一马平川的开发环境。用他的话说，中国是个“科技实用主义”社会。不过，所谓的“科技实用主义”也催生了一些科技伦理的噩梦。

安德森预测，中国政府不久后可能就会建成一个覆盖每个公民的、自动填充的档案数据库，当中的每个公民档案可能都会有数百万个数据点，包括此人在受监控场所的每一次出现记录以及所有通信和购物记录。而他对当局构成的威胁可以被实时更新，就像中国正在推行的社会信用体系被发挥到了极致一样。

中国企业“银河水滴”展示其开发的步态识别软件（美联社）

AI技术或将成为香港维稳利器

谈到AI的潜在监控应用，大家难免就会想到打压异议人士，而中国大陆反对力量最集中的地方可能就是香港了。这也让国际社会担心，中国人大上个月通过的香港《国安法》可能会放任AI技术成为精准打击这些香港反对派的利器。

报道AI产业的美国新闻调查机构ProPublica的计算新闻记者杰夫(Jeff Kao)对本台表示，就像在新疆一样，北京当局显然有能力在香港实施“高科技维稳”。

“我认为当局在新疆运用的监控手段（与香港有相似之处），当局的确也有能力在香港开展类似行动。我们注意到，港人在去年的示威活动中破坏了监控摄像头，我认为港人有理由对此感到担忧。”

世界四大会计事务所之一德勤(Deloitte)2018年发布白皮书说，据不完全统计，中国已有上千家AI企业。中国的AI市场规模今年预计会达到七百一十亿元人民币，将会是2016年的五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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